銀雪冷冷一笑:“顧眠白,十四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十四年前,孃親高興地告訴他和顧眠白,她找到了能出去的方法。
她說,讓他們再等等,三天後,就能帶著他們遠離這個魔鬼地方。
於是,這三天,他更努力地學習武功醫術,想讓他的父親滿意,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而他也的確做到了,那三日,他所謂的父親,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然後,第三天夜裡,他找到機會,在敬給父親的酒水裡,下了醉草。
醉草,無色無味。
只需一滴汁液,就算千杯不醉,武功高強之人,也會醉上三天三夜。
那人喝下含有醉草的酒水,當場便倒在桌上。
而醉草,是他讓顧眠白尋來的。
就在他們三人悄悄離開了那座宮殿,逃到後山之時,本應醉倒在殿中的那人,卻帶著數名長老,出現了。
他陰冷地看著他們三人:“麗娘,你以為,你能逃脫本尊的手心?”
接著,他看向顧眠白:“眠白,這次你的功勞最大,等我收拾了這兩個叛徒,便獎賞你。”
他話音落下,娘不可置信地看向顧眠白。
眼中,滿是傷心絕望:“眠白,你……”
不等孃親說完,那人趁孃親分神的瞬間,一掌拍在孃親身上。
孃親一口血噴出,噴在了他和顧眠白臉上。
後來孃親拼著最後一口氣,以血誓將他送了出來。
從此後,他再沒了孃親。
顧眠白沒說話,他眼底,漸漸泛起紅色,臉色慘白。
一雙眼,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開口,語氣透著無邊孤寂:“幼時,我被送到公子身邊。”
才開口說出一句話,他的語調,愈發孤寂:“陪伴公子的那三年,屬下真的很開心,夫人想讓屬下成為公子的左右臂膀,屬下便一直努力學習武功醫術陣法。”
“哪怕,這些都不是屬下喜歡的,但為了保護公子,屬下將不喜歡,變成了習慣。”
“習慣了之後,便再沒有喜歡與不喜歡。”
“後來,夫人說能帶我們離開那個地方,屬下當時是極歡喜的,離開那裡,公子就不會再受傷……”
顧眠白唇角死死抿著,側臉白得如紙,聲音中,不知不覺染上了顫意:“可是最後,夫人因為屬下,慘死……”
頓了一下,他繼續道:“公子被夫人送出那個地方,生死不知,那人說收屬下為弟子,心灰意冷之下,屬下答應了。”
“因為,屬下想,為公子和夫人報仇。”
“這十四年,屬下每一晚……每一晚閉上眼,便是夫人慘死,難以置信看著屬下的模樣......還有......還有公子當時那失望痛苦的眼神......”
十四年,他獨自一人呆在那個地方苦熬。
每一次堅持不下去的時候,他都會反問自己——
顧眠白,你配死嗎?
公子生死未知,九泉之下,你有何臉面見夫人?
於是,在這樣的迴圈之下,他堅持了下來。
那人發現他狀態不對勁,便讓他一遍遍泡茶,千遍百遍……
什麼時候能靜下心睡覺,什麼時候停止。
後來,他每次都是累極了昏睡過去。
沒有人知道,有公子在,才是他心安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