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凌睿猛地握住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眼眶通紅，眸光不斷顫抖：“陳小姐……”

“咳……那九陽炙尾草配合……配合……連霧……霧花……能……完全控……控制心疾惡化……”

“不要……不要告訴爺爺……就說……就說我……愛上瀚雪……的男子……與他……周遊……周遊天下了……”

陳墨芝斷斷續續的話音越來越弱，夾雜著絲絲縷縷烏血。

她的目光，始終聚在雲凌睿臉上。

似是，想將他的模樣完全刻進心底。

最後一個字落下，她嘴角揚起溫柔至極的笑，緩緩閉上了眼。

“不……陳小姐……”雲凌睿雙眼紅得似要滴出血淚，緊緊握住陳墨芝的手，拼命搖著頭。

他拉過陳墨芝的手，放在唇邊不斷親吻，看著她灰敗的容顏，眼角眉梢皆是柔情：“其實，在你第一次來布莊找我時，我便記住了你。”

“後來，你總是用各種藉口來找我，我卻一直逃避，不敢答應你。”

“我想再等等，等我們兄弟尋來了藥草，治好了世子，幫助七妹守住自己的幸福，然後，向你提親。”

雲凌睿緊緊摟著她逐漸失去溫度的身子，貼著她的臉，微闔的眼中，滑落滾燙的淚滴。

“墨芝，你慢點走，等等我，不要讓我找不到你。”最後一個字落下時，他眼尾灼熱的淚，滴落在陳墨芝眼尾，劃過鬢角，沒入她的髮間。

“三弟……”

雲凌紹看了眼身後，感受著體內漸漸湧上的虛弱感，抿了抿唇：“三哥，我們得趕快離開。”

雲凌睿虔誠地擦去陳墨芝臉上的血，吻了吻她冰涼的唇瓣，語氣輕柔：“墨芝，我帶你走。”

他抱著陳墨芝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向前走去。

月色，將他二人的身影融為一體。

瀚雪邊城客棧中。

雲靈汐沐浴過後，摟著陌夜宸躺在床上，將頭埋在他頸間。

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藥香，她心中的殺意陰戾終於平復。

陌夜宸吻了吻她的發頂，抱著她：“靈汐，一旦舅舅查到了禁祀族的所在，我們立刻去救阿楠和清靈道長。”

“宸，既然阿楠和清靈道長暫無生命危險，這事我們先緩緩，當務之急，是你的病。”雲靈汐緊緊摟著他的脖頸。

阿楠，對不起，姐姐不能第一時間來救你。

但是等姐姐治好了姐夫，立馬來找你。

“傻丫頭。”陌夜宸輕抬起她的臉，鳳眸凝著她：“我們救了阿楠他們後，就回家。”

雲靈汐看著他，忽然問道：“冥神域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秦清當初提到回家時，雖然神情中滿是滿是喜悅，但她眼底，帶著淡淡的，難以覺察的哀傷。

而上次，宸提起冥神域時，眸中異樣的神情雖然一閃而過，但卻被她捕捉到。

陌夜宸一怔，隨即嘴角勾起溫潤的笑，只是那笑意中，帶著一絲凝重：“自百年前，冥神域內部的確出現了變故，且越來越嚴重。”

“舅舅經常離開冥神域，便是為了找解決的辦法，但十多年過去了，不僅沒有找到辦法，反而是越來越嚴重。”

“什麼問題？”雲靈汐蹙了蹙眉。

陌夜宸抿緊了唇，半晌，緩緩道：“這個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向你說，等你看到了，自然明白。”

雲靈汐聞言，眸底色澤凝重。

一個強大的勢力能出現讓域主都不能解決的問題，那必然不是人禍，應是天災。

只是這究竟是何種級別的天災，竟能威脅到千年霸主？

陌夜宸似真的不知該如何說，只是靜靜地摟著雲靈汐，蝶翼般的眼睫垂落，遮掩了他眸中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