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把電話比成風箏的那根線,不管你走在遠,線總握在關心你的人手裡面。從我的第一部手機NOKIA 5110的那種大塊頭到今天的LG ,期間用過的電話已是不計其數了。
讓我尤為懷念的是那部在香港丟失的電話,三星,具體的型號忘記了,那是一個“珍珠”風暴來臨的日子,我站在灣仔的某大廈前,迷惑與彷徨,身邊匆匆而過的行人和我聽不懂的粵語提醒我身在一個不屬於我自己的城市,到過關的時候我才發現自己的手機和錢包都丟在了那個曾經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香港與我而言,是人生路程的一個驛站,我與香港,也只是一個匆匆過客。
手機換了一個又一個,身邊的人來了又去,上大學的時候一位老師告訴我:“人生驛站連連,能夠堅守一生的實在太少,記得把每一程的人生風景都放到心底。”回頭看看這三十年的人生,看看這三十年走過的路,有些人、有些事要放到心底珍藏,有段時間我很愛聽首歌《陪君醉笑三千場》,可惜,現在酒與我而言已經是一種奢望,大病初期實在耐不過酒精的誘惑,嚐了一口酒,結果很快就印證了醫生的論斷,差點沒再進搶救室。
回到賓館,要了一瓶紅酒,衝完澡坐在沙發上想這專案的前前後後,紅酒見了底,我也想明白了,佳樂說的對,事到如今,放棄是最好的選擇,否則只能自陷泥潭。開啟筆記本,起草完專案情況給各位領導發過去,剩下的事情只能留給公司評判了。
躺在床上,能做什麼,唯有讀書,我那時候已經養成了讀書的好習慣,只是不像現在讀史書、讀心理學、讀人,那時候看的書大多是銷售案例、公司經營之道的書。
讀書是將他人的思想轉化為自己思想的過程,讀書能夠不斷完善自己的思想體系,最終達到在面對繁雜世事的時候能夠更為客觀處理的境界。不過凡事都有二面,書讀多了,自然想得也多了。也會讓人在面對機會的時候前想後思,左右不定,結果就會錯失機會。
前幾天看一本書有這麼一段詮釋:“中國上下五千年,從來都沒有文人能夠做開國皇帝,歷來開國者不是豪族就是地痞流氓,想象也對,做開國皇帝無異於一場豪賭,豪族賭的起,不怕輸,地痞流氓一無所有,更不怕輸,這也恰恰對映了這個社會,活在中層的大部分為讀書學習考大學這條路上來的,溫飽解決,奔小康而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手機的鈴聲驚醒。接起電話,是招標委員會通知,要求到某賓館會議室開會宣佈招標結果,我開啟筆記本,公司那邊還沒有反饋,於是給公司的相關領導打電話說明情況,面對此種情況,領導們也沒有明確的指示,大家都明白絕地反擊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來到會議室,結果宣佈了,和我已知道的完全吻合。只是留了一個小尾巴,我們公司做為備選中標物件,如果第一中標人和使用者方合作破裂,那麼我們是第二選擇,對於我公司來講,這也是緩兵之計,前期我們從各方面做了一些工作,而且公司實力不可挑剔,實施能力強,這邊的使用者對我們在清河的操作方式也頗為顧忌,怕我們故技重施,同樣的戰術要再用一次。可惜這次戰場的環境變化太大了,已經失去了再戰的意義。
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會議宣佈結束的時候,我突然很想挑釁一下E公司。我徑直走到竇總監面前,主動伸出手:“恭喜了!竇總。”他沒有想到我來這麼一招,表情有些驚訝,“謝謝,謝謝。”話剛說完,他覺得不太合適,又補充了句:“我們以後還是還有合作機會的。”“不過這局太短了,沒意思,咱們再來一局。”說這話的時候,我完全沒有大腦意識,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以至於竇總監也沒有聽明白,只是勉強應和著:“好呀,好呀。”聽他這麼一應和,我倒是覺得分外搞笑了,差點沒笑出聲來。算了,話說完了,聽懂沒聽懂,就待下次廝殺時再見分曉吧。
最近有過去的朋友透過網路聯絡到我,提到我的回憶錄,委婉地告訴我希望我的筆調能隱晦一些。確實,我只顧自己奔跑在時空的隧道、暢遊在記憶的長河中,卻忽略了很多過去朋友、哥們的感覺,特別是有些商戰情節,再關聯到很多還在仕途奮鬥的朋友們,委實不妥,因此,以後寫的東西,會打亂一些時間、空間的順序,以此對朋友、也對自己有個交代。
永新專案敗得讓我十分窩火,結果大病一場,其實我的身體一直還算不錯,屬於基礎紮實的那種,但那次失敗導致心火上升,加上期間在山上露營被雨澆了,結果高燒不退、一病不起。很多朋友、兄弟甚是關心,永麗和她母親也經常去醫院探望,大概是6月的一個下午,我還在床上躺著,永麗的父親走進了房間。
他老人家的到來讓我有些措手不及,沒想到他會過來,從清河專案結束以後,我見他老人家的頻次多了一些,但大多是聊聊天,談談自己對時事的一些想法和個人的思想,他也是軍人出身,軍旅期間對兵法、中國歷史頗有心得,留下了不少文章。轉業到地方,開始從政,辛辛苦苦、兢兢業業,走到今天委實不易。
“××,感覺好些了沒。”老人家按住我欲抬起的身體,幫我把床升高了些。“前二天×部長就要過來看你,部裡面會議一直很多。”蔣秘書一邊放下手中的花籃一邊說。“這二天好多了,謝謝×叔叔。”“年青人,不要有思想負擔,人食五穀,生病是很正常的。病一次,身體也得到一個釋放。”思想負擔?這從而說起,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後來才明白他老人家為什麼這麼說,人在官場,生病也是門學問,有些政治十字路口,生病是規避選擇的最好方式,所以探病多了,久而久之就會生出來這麼一個話題。
和老人家聊天心情是愉悅的,應該這麼講,他是一個很博學的人,每每面對一些事情,他總能引經據典,總能給你指出一個方向,大概聊了十多分鐘,蔣秘書中途出去接電話,老人家說:“快些好起來,陪我出去走一走。”那一刻,我並沒有理解“出去走一走”的含義,我還以為是出去曬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的意思,於是一口就應承下來。現在回頭看看,也許那時候,老人家已經感覺到山雨欲來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