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孫夫子病重之故,兩人並不想過多叨擾,叮囑再三孫夫人之後,約定過兩日再來探望便直接離去。
街道上,人來人往,叫賣聲絡繹不絕。
江寧推著輪椅,面色沉重,只顧著走卻忽略了蕭晟的喊聲,直至一隻手覆在自己的手背上,這才回過神來。
“怎麼了?”江寧下意識的抽出自己的手背,低聲詢問。
蕭晟手心一空,心底劃過一抹空落,收回手,輕聲道:“前頭有一茶樓,進去坐坐?”
江寧不知他為何忽然要去茶樓,不過看了一眼天色,倒是還早,坐坐倒也無妨。
她應了一聲,推著人便進了茶樓。
一進去便有小二上前招待。
“二位客官裡邊請,您看是坐大堂還是上雅間?”
“大堂便是,再上一壺普通茶水。”
“得嘞,二位這邊請。”
跟著小二來到一處靠窗的位置,因蕭晟自帶椅子,所以小二便將多餘的一把給搬走了。
這家茶樓並不大,但也有兩層,一樓是大堂,擺放著數十張四四方方的木桌椅子,每一張桌子都可圍坐四個人,桌上放著一些小零嘴兒,應該是免費品嚐。
大堂正對大門的裡頭有一臺階,臺階上是幾平米的搭建的臺子,上頭坐著一個清瘦的中年男子,一手持著紙扇,一手拿著驚堂木,驚拍一下,帶著故事性的聲音緩緩流傳……
很顯然,是說書人。
至於二樓就是雅間了,與酒樓不一樣的是,這裡的雅間是無門的,大大咧咧的敞開,很顯然也是為了聽書而建。
此時,大堂裡零零散散坐著人,看著並不擁擠,看不出生意是好還是不好,而且大多數人看起來並不是村子裡的莊稼人,而是身穿布袍的年輕人,倒像是學院的學生。
許是江寧對來這裡的人興趣比臺上說書人的興趣大,所以一雙眼睛滴溜溜的四處亂看。
蕭晟像是看到她內心所想一眼,緩緩道:“這家茶樓有百年曆史,請來的說書先生也有四五位,今日這位姓凃,最擅講歷年科舉裡的趣事,每每輪到他的說書日,大抵學院裡的學生都會來捧場,早些時候我也聽過幾回,挺有意思的,你不如也靜下心來聽聽。”
這話倒是給她解了惑。
江寧收斂目光,給他沏了一杯暖茶,笑笑道:“既然連你都說有意思,那自然該聽聽。”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蕭晟的建議,江寧還真靜下心來聽了一刻鐘,只是一刻鐘後就有些坐不住了,抓了一把瓜子,時不時的磕了一下,動靜不大,但卻惹人眼。
“不喜歡?”
蕭晟端起茶盞呡了一口,垂眸看向她。
江寧不喜歡騙人,只能擠出一抹無奈的笑容,點點頭:“確實不太感興趣。”
若是說一些神鬼故事,保不齊她還能有點意思,但是這科舉之事……
她又不下場考學又不當官的,關她何事?
蕭晟眼底不禁劃過一抹懊悔,剛想道歉又看到她眉宇間化解不開的憂愁,稍稍呡了下唇才說道:“你可是在擔心孫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