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兜從墳墓裡拉人猛攻木葉村的時候我正在水月隔壁洗澡,剛拉上浴簾,脫得只剩內褲了,外面一陣轟隆隆,我還沒來得及披上浴巾就被布簾蓋住視線,蔽體的程度和出了伊甸園的夏娃差不多,只是沒有那麼多分辨善惡之心,也沒有廉恥之心,結果止水的臉轉過來了,鼻子上還帶著一條棺材木老化後的裂縫,但那不是木頭,那是泥土。
我大叫一聲,“鬼啊!”
他很不好意思地笑笑,眼睛水靈靈地睜著,還把我的衣服捧過來了,好像在期待我說謝謝。“梅見,你先穿衣服吧。我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但好像有人希望我來木葉。”
我鎮定地半裸著,“是誰?”
“我不知道。”他羞澀地跑到外面去了,看來身體是真的不受控制。
我跑到街上,發現一切都亂套了。其實這裡根本沒有街啊,我也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澡堂重建得這麼快,大概折疊度高,這裡又可以造人又可以洗澡又可以吃飯睡覺休息滿足自來也的創作欲,是個比一樂拉麵等平凡社交場所還要有效率的公共地標。鳴人被鼬捅得倒在□□身前。鼬???
這個世界和我越來越相似了,該死的不該死的活著的已經死了的死了不知道幾千年的當著我面死的齊聚木葉,我看大家是都瘋了。
沖出房子的還有各個上忍。沒有一個我臉熟的,大概因為這邊城區本來就在邊緣。那為什麼鳴人在這裡?
來幹嘛的?傻孩子。
我有點為他感到痛心,這麼早就去見爸爸了。不對,說不定水門也在。
左顧右盼了一陣,佐助的臉突然飛了過來。“梅見!”
我被他拽著,下意識地就發動了飛雷神。
“木葉的陣失效了。”
他懶得吐槽我的隨意措辭。“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
“喂!”佐助盯著我大喊了一聲。
我如有所感地回頭。我說真的,我最討厭在身後出現的前男友,你們到底是什麼意思!!!
房頂上不止我們二人。卡卡西戴著面罩,臉上一條裂縫也沒有,連死神也偏愛他,真是個無敵的孩子,好像有了殺意就一往無前的那副可怕的樣子才是完美忍者。
他就很倉皇地過來了,連佐助都被無視。
“那個時候,我明明很可憐啊......梅見!”
我數不清多少次地反駁他。“應該被可憐的人是我才對。”
“不要騙我了。”
他上前一步,手指靈活得不可思議,一下子躲過我的格擋和抵抗,抓住我的肩膀,而我的另一隻手臂也突然就動彈不得,我們臨風站著,四周除了飄揚的旗幟和木葉荒涼的圓形屋頂外什麼也沒有。姿態尷尬滑稽,神色卻雙雙受傷。如果有第三者,能不能告訴我,此刻卡卡西和我之間的情狀到底和正在對峙的情侶是否兩樣。
“不要,再騙我了。”
我關掉寫輪眼,輕輕掃掉了他放在我身上的手。“別和我這樣講話。”
“卡卡西,你以為你是誰?”
佐助哼了一聲,聽起來很滿意。
得知佐助叛逃之後,我突發奇想,問卡卡西為什麼選擇了暗部。拋下一切,自由自在地叛逃、染上惡習、然後自殺,這聽起來明明也是個不錯的選擇吧?
沒有說出來的話,是你明明那個時候已經這麼難過。
他像看傻子一樣看我。我那個時候已經為木葉賣了好幾年的命。和佐助比起來,哪裡有那麼多自由。再說,也更......
是真心話嗎你就說?雖然有心理準備,我還是被嚇了一跳。
他臉上緩緩浮起一抹意義不明的微笑,又轉瞬即逝地躲回了面罩下。你覺得不是的話就不是。
沉默。
倒也是......按他那頭白毛的顯眼程度,怕是還沒來得及踏入花街就要被追殺了。我想起一個用來描述當前話題的專業名詞,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你剛剛是不是想說沉沒成本。
他放下酒盞。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沉沒成本。我慢慢地解釋道。就是你從前給出的東西和做決定後會失去的部分相比,差距實在太大,所以無法輕易割捨,一般來說都是某人在計劃的中途反悔時,會覺得難以向現在的自己交代清楚而猶豫......我越說越慢,聲音也漸漸低了下去。卡卡西的眼睛裡平靜無波如老樹枯井,我卻感到頭皮上慢慢爬出一陣古怪的難堪。
卡卡西。我輕聲對他說道。別這樣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