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牢的牆壁上留下很多幹涸的、發了黑的血,腳手架上下像被血刷了一遍,整個空間充滿了潮濕的塵臭味兒。
安非封閉自己的嗅覺,兩人在地下牢裡找到了一塊兒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厚布包。
裡面是風三哥的絕筆,寫明瞭他們被欺壓的這些事、這些年,上面寫滿了風家人的名諱。
即使親眼見過那些事,可當安非看著這份由風三哥寫的血書時,他還是不由得眉頭一緊,鼻子一酸。
……
他們將血書交給官府管事的後就隱入人群。
一時間,安逸的黃泥堡衙門忙了起來,這可是事關風家人的大事,一點也馬虎不得。他們從庫房裡找出風三哥的字進行比對,又派人去方宅檢視。
確實在方府的後院裡找到一處密室,裡面確如血書上所描述的那樣。
府衙的大人犯了難,難從何處來啊?便是此等罪惡滔天的大事他做不了主,只能將辦理結果往上報,報到京都,讓那幫大人批了之後才能砍頭。可是,要真這樣了,那這樁案件恐怕還會讓他惹禍上身。原來,之前那位與方家勾結的大人升官兒了,正是他的頂頭上司。
“唉呀,這都是什麼事兒啊?這這這,這怎麼就叫我給碰上了,你說。”
身穿松青色常服的男子揹著手在院子裡轉來轉去,上嘴皮子長個紅腫的大泡。
“哎呦,我的好大人吶!你別轉了,轉得我眼兒都花了。”
坐在石桌前的俊秀男子揉著頭招呼著。
那位大人聽完這話,跺著步到石桌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壺對著壺嘴兒將裡面的茶水一飲而盡。
放下茶壺後,手指急促的敲著桌面。
“唉呀,你別揉了。快點想個辦法如何神不知鬼不覺的讓這案子不讓那位知道又能傳上去。”
“這不是正想著呢嘛?”
“快點啊,這都三天了,再不拿出個交待來,我就要交待了。這幾天天天有人來鬧,我都不敢出門兒了。”
揉頭那位翻了個白眼,態度有些敷衍,“交待就交待唄,又跟我沒有關系。”
“哈,好你個南美林,還是不是兄弟了?我告訴你,你可是我的師爺,我要完了你也跑不了!”
“唉呀!知道了知道了,你放手!”南美林掰開宿炎揪著他衣襟的手,“開個玩笑嘛,我要是丟下你了,那還不得讓娘砍死啊!”
“好啊,你一點都不擔心我,你只擔心娘。”
“哎呦,咱們二十幾年的兄弟了,從小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你就這麼絕情啊!”
宿炎揪著南美林的衣襟使勁兒的搖啊搖,嘴裡還喊著“兄弟”啊、“絕交”之類。
“宿炎,你別晃了,你先放開!”
南美林在心裡罵罵咧咧,不敢相信這貨到底是怎麼透過考試當上官的。他更在心裡後悔,後悔就不應該陪他來這個地方,他應該留在家裡照顧娘。
再說安非和蘇冶,他們兩個人在當年作惡那幫人入獄後就走了。
這次,他們不西行,而是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