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我家的灶頭還要補泥巴。”
“我家的碗還沒洗,先走了。”
……
安非看著路過的那些人,他們都低著頭、紅著眼,行色匆匆。
不過幾句話的時間,原本擁擠的院子就空了下來。
鐵牛讓芳芳就在這裡和小雲一起,然後拉著花花帶著兩人回家了。
一進院子,鐵牛就把院門鎖上,將花花拉到兩人面前。
他一下就跪在安非和蘇冶面前,一下又一下的向他們磕頭。
“對不起,是花花的錯。讓兩位受驚了,不求你們能原諒我們,只求不要牽連到其他人。他們都還小,還不懂事。”
花花根本拉不起來,安非也被蘇冶按著。
“你幹什麼呀?是我做的你憑什麼替我求饒啊,你算什麼啊?”
花花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鐵牛變得這般強壯。明明小時候一推就倒,平時只要她輕輕一拍就把人拍遠了。
蘇冶戲謔的看著花花,“有個護花使者真好啊,你看,自己做的事還有別人替自己承擔,連殺人這種事都會被輕易抹去。”
花花和蘇冶對峙著,最終,她敗下陣來。她跪在鐵牛旁邊,服軟一樣磕了一個頭。
“沒意思,”蘇冶扇著扇子走向院門,“安非,走了。”
安非看了看跪著的兩人,跟上蘇冶的步子走了。
他們沒去叫小雲,也沒回小雲家。他們在村口隨便尋了個沒人的屋子,就坐在房頂望著村口。
“我們什麼時候破陣啊?”
“今天晚上。”
“啊,這麼快!”
“你還想在這兒幹什麼?你忘了你還有個任務在身上嗎?還有風家人的骨灰,你想帶到什麼時候?”蘇冶冷冷的說。
安非語塞,“呃,那個當然沒有啊。我只是想說,要不要告訴他們,畢竟,這些是他們的父母親人。”
“你剛剛沒聽到嗎?”
“什麼?”
“鐵牛親口說的,這些是怪物。而且,有誰關心嗎?”
這話一說,兩人都安靜下來。
今天的太陽空有其表,看著烈得很,其實中看不中用。
在安非數第三遍瓦片時,他聽見遠處有人來了。
他伸著頭看著下面的人伸著頭看著村頭,安非看見那人流了一身的汗,額前的碎發被汗水沾在了面板上。
像害怕什麼一樣,那人躲在牆角不住往外看,但在什麼都沒看到後又蔫著頭走了。
後面,就像開啟了什麼開關一樣。不時有人來這裡偷摸著看村口,又耷著腦袋回去。
今夜是新月,夜空就像白日裡泛光的湖水。
蘇冶站在村口拿著他的玉筆在空中寫寫畫畫,筆尖劃過的地方都留下一道瑩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