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好在後院的連廊上站了兩個時辰,一瘸一拐的走出莊子的大門。便看見趙易生坐在馬夫的位置,一隻腿屈著、另一隻腳放下踩著地,背靠著車廂偏頭看著他。
“你怎麼來了?”
“該用晚膳了。”
趙易生把全好拉上馬車。
馬車內格外的安靜。
趙易生感受到某人不安定的目光,放下手中的書,轉頭靠近全好。
看著越來越近的人,全好也不躲。
兩人的臉貼的很近,全好都看不清趙易生了。直到唇上落下一點熾熱的、輕柔的感覺,趙易生才退開,繼續看起他的書來。
全好也什麼都不想了,閉起眼睛靠在趙易生的身上睡覺了。
天麻麻黑的時候,兩人回到了青石巷。
後院擺起了長桌,桌上的菜品涇渭分明,一邊清湯寡水,一邊有滋有味。
所有人落座,有說有笑的。
高勝從桌子下拿出幾壇酒,“這是我從西境帶來的好酒,今天我們不醉不歸!”
語氣中是藏不住的高興與自豪。
“其他人可以,侯爺、世子和七有傷在身,不能喝。”
“誒,這點小傷沒事兒。”高勝把酒往兩邊傳,“俗話說‘酒是糧食精,越喝越年輕’,林大夫,稍微喝點說不定還會有益於養傷啊。”
這邊還在辯論,那邊已經喝上了。
蘇世驚坐在全好對面,看著全好坐在人群中爽朗大笑的樣子心中半是欣喜半是委屈。
一把抓起面前的酒壇,一口悶了。
安非手忙腳亂的虛扶著酒壇,那頭正與大夫理論的高勝看見了,眼神一亮,咧著牙、豎著大拇指半起身說,“嚯,小兄弟不錯啊,好酒量。”
其他人見了,都按捺不住了。
“倒上倒上!”
林大夫一記眼刀子,七立馬老實了。
幾下功夫,蘇世驚就喝完了一壇子酒。
蘇冶看著他這樣子,眼中露出幾分懷念和羨慕來。
“啪!”
酒壇被重重甩在桌上,蘇世驚雙手撐著桌子,支起身子盯著全好,“這麼多年,你過得好嗎?”
全好看著淚眼朦朧的蘇世驚,覺得他這樣子像極了受委屈的小土狗,笑著說,“我過得很好,王爺和王妃都是好人,是我的恩人。”
“那,那你不想回家看看嗎?你不想見見親生父母、不想兄弟姐妹?”
“隨緣吧。既然我走丟了,就說明我們沒有緣分不是?或許我們就沒有家人的緣,那便不執著這些了。”
“嘖嘖嘖,你什麼時候想這麼明白了?以前不還派人四處打聽呢嗎?”高勝拿著酒杯不懷好意的說,“還說一定要找到家人,問他們為什麼不要自己。”
高勝原本是想逗全好玩兒的,不料蘇世驚一聽這話,直接哭了。
哭的稀裡嘩啦,悲傷欲絕。
沒有不要你!
安非忙把蘇世驚拉回來坐下,“對不住啊,他喝多了。”
全好從趙易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給自己倒了杯酒,“好香,這是什麼酒?”
“麥子酒,釀造時加了些東西,不錯吧。”
高勝臉上紅紅的,雙眼些許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