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街上漫無目的的走著。若是平常,安非定要瞧瞧這街上的光景。可現在,他沒有半分心情。他自小就被師父撿回山上,師父師兄就是他的至親。他無法想象,如果有一天師父把他賣了他該有多傷心絕望。
蘇冶注意到身後人的情緒低迷,不過他不打算管。這個世間不如意的事十之八九,多的是令人不忍的事。還是應當早日習慣這種腌臢事。
蘇非坐在桌前給師兄們寫信告知近況,檢查信件時,他又想起楊家的事來,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惆悵。又提筆補了幾句——師兄,世上怎會有為了錢財而賣女兒的父母?
寫完又覺不妥,雙手捂著頭煩躁的亂叫。
看著化作紙鶴飛走的信件,安非低頭看著手裡的紙。他還是重又寫了封,不想讓師兄們因為這件事擔憂。
翻手結印,一下就把那紙燒成灰燼了。
篤、篤。
兩聲敲門聲傳來,接著蘇冶的聲音響起,“小非子,我進來了。”
“進來吧。”
安非邊說邊扇,又伸著脖子撅著嘴聞了聞確認還有沒有煙味。
蘇冶一開門就看見安非撅著嘴嗅來嗅去的樣子,沒忍住笑出聲。桌上那一堆灰還在呢,只要不瞎都能看到。
兩人坐下,安非藉著給蘇冶倒茶的功夫悄悄把桌子上的灰擦幹淨了。
“小非子啊,晚上出去走走。”
“啊,走什麼?”
“你不想去看看那楊家大嫂過得怎麼樣?”
“去看了又怎麼樣?我們又不能做什麼?只是徒增煩惱罷了。”
“欸~,怎麼能這樣說呢。”蘇冶的扇子敲在安非的頭上,“我看見她身上有鬼氣,說不定她的瘋病是被什麼纏上了。那我們去看看不就可以解決了,你不是很想幫幫那家人嗎?”
“這樣啊,那還等什麼!現在就去。”
就這樣,兩人打聽到楊大嫂的住處。他們到時,楊家大嫂還抱著那個枕頭絮絮叨叨叫著親暱的乳名。
安非看到這樣的楊大嫂心中更加堵塞了,他實在不明白為何明明是楊老二的孽,怎麼就應到不甚相關的他的兄弟家中。
“你看,她身上是否有不尋常之處。”
安非依言果然認真觀察起坐在地上的楊大嫂來。
她身上非常幹淨,周身並沒有祟氣的痕跡。
“沒有,你是不是眼花看錯了。”安非有些失望,看來這楊大嫂確實是瘋了,他們就沒有辦法幫她了。
“年輕人,仔細看看。別馬馬虎虎,那麼大一團黑氣看不見啊?”
蘇冶覺得安非當真是有意思的緊,前一刻才說要如何救助他人,後一息卻連他人身上的穢氣都看不出。
“印堂那裡,你再好好看看。”
再看過去,這次安非只盯著印堂處。果然看到一絲不易察覺的祟氣。只是,這祟氣怎的是紅色的?之前不都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