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麥色俊臉上神色凝重，隱隱帶著被拒絕的憤怒，但他並沒有立刻爆發，而是安靜地等她說出拒絕的理由。

趙溪想直直凝望半空中的星野，卻說：“有件事你說錯了，我和你並非天作之合，我和臨澈也不是，這世上從沒有天作之合。”

“呵……”他嗤笑一聲，從天而降，在三丈外站穩，歪著腦袋。

臉上盡是嘲弄之色，反問趙溪想，“你又要玩什麼花招？你都在他庇護下了，還要說這種話來糊弄我嗎？”

“不，如果你非要把那些奇怪的東西當作前世的話，那我就只好給你上一堂自然常識課了。”

這麼正兒八經地講最淺顯的道理，有點荒謬。

趙溪想搖了搖頭，將雜念拋諸腦後，“你討厭的生命離不開水，但也離不開火。火能將食物煮熟，誕生了文明；戰火能重整秩序，推進文明。這個仙界是所有的‘神’共同努力的結果，並不是臨澈一個人的，你犯不著把所有修士殺死。”

“我很強！”星野仍執迷不悟，上前朝趙溪想走近一步，被水靈氣阻擋在外。

就和以前每次趙溪想勸說他的結果一樣。

他抬手，指向水塘邊的臨澈，大放厥詞，“老子可以蒸乾他！”

臨澈蹲在水塘邊，挽著大袖子，半隻手浸在水塘裡，託著一對小魚苗。

小魚苗還在適應新環境，賴在他掌心裡不肯走，似乎在嫌棄這水塘的渾濁。

他鬆開魚苗，又丟下幾叢水草、蓮花和一葉浮萍，聞言抬頭看了看他，發出一聲輕嘲。

“呵，小屁孩。”

簡單的陳述，完全否定了他的能耐和戰力。

星野瞬間怒髮衝冠，化作一團黑氣，朝他衝去。

臨澈順手甩了一把水。亮晶晶的熒藍色水靈氣在空氣中散開，形成一片如同星雲的實質，擋住了他的前路。

這裡已經是他的領域了。

無論誰都無法在他的領域裡放肆。

水汽散開。

星野被撞退，在一丈外變回大小夥子。

“可惡！”

他單膝跪地，一隻手握拳，撐在地上，咬牙低吼，噗得吐出一口鮮血。

這笨蛋簡直是用行動證明自己確實是那小屁孩。

人長大了，脾性還是以前那樣。

趙溪想睥睨著他，“就算我不和臨澈在一起，你也不會有機會的。你讓我感到害怕！百獸園裡的日子那麼清閒快樂，你非要去找不自在，讓整個仙界和你為敵。如果你真的喜歡我，等到最後這個世界上只剩我和你的時候，你又會找到所謂的‘意義’，將我熄滅。到時候你就一個人守著這個荒蕪的星球，永遠孤零零地活著！這樣的你，讓我怎麼喜歡得起來？！”

說到最後，她氣得手都在發抖。

眼淚就像珍珠斷了線，從眼眶裡滑落下來，在空氣中散開，化成一片片熒藍色的水靈氣。

這番話她上次就想說，但沒有忍心。

其實傲嬌的小龍崽早就黑化了，只是她覺得還有餘地，經過這一次，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姐姐……不喜歡我了……”

星野跪在地上，目光怔怔，喃喃地重複了一句。

趙溪想用手背抹掉眼淚，輕笑一聲，輕輕反問：“就你，配嗎？”

你配嗎……

配嗎……

她的聲音迴盪在星野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