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涵月拉上來看風景,只是來和她聊聊的。
現在想說的話說完了,接下來也沒什麼好聊了。
趙溪想打算跑路,再去靈泉那兒搭個帳篷,蹲臨澈。
涵月卻又起了新的話題:“小甲很好,只是太過仁厚,顧念舊情。他的兄弟早就變了,來日他和那小子再相遇,可別傻乎乎地送了命。”
這確實不好說。
星野最近放過了妖修,卻無法保證以後。
就連趙溪想自己都不知道,下次再被他捉住,他會怎樣對自己。
涵月繼續說:“三隻火光獸應該有五千歲了。”
趙溪想詫異:“啊?”
涵月:“他們壽元不過百年,修行進度並非靈根所限,而是因為衰老。不用白費力氣讓他們修行了。”
這事臨澈沒有說過啊?
他教這些崽崽多是一起教的,再提拔幾個有機緣的,想辦法讓他們快點結丹。
“我不明白,他們怎麼可能有五千歲?五千年前萬獸宗都沒多少人呢……”
涵月站了起來,垂眼看著她,沒有解釋火光獸的事,而是又開了一個新話題,說起了臨澈:“我們不信水神,不……應該說,整個下仙界的修士各自修行,不會理大神仙的傳說,他們太遙遠了。若水神真的是你的道侶,有件事你似乎並不知道。”
趙溪想轉眼就把火光獸忘了,站了起來,蹙著眉頭:“請說。”
涵月:“下仙界靈氣渾濁,連境界高的修士都避之不及,生怕折損了道行。那神仙呢?越是潔淨的水源,越容易被汙染。聽說他為了救你,還在風雷草原里布了水源。”
“……那是什麼?”
“用你能聽得懂的話來解釋,就是在那個地方,他能無所不知,還能以水靈氣為媒,調動一切靈氣。要是將水源回收了,裡面豈不是會留下許多含有雜質的靈氣?你真是個傻姑娘……”
涵月輕笑一聲,變回青鸞的樣子,飛下摘星樓。
趙溪想站在原地愣了好一會兒。
臨澈就算出來,也發現不了她。他不跟旁人說話,實際上因為看不見……
他是又受傷了……
那為什麼不跟她說?!
為什麼自顧不暇,還要照顧其他妖修?
趙溪想在原地愣了幾秒,將在山頂煉丹的小甲抓了過來,用最快的速度御劍,來到外山靈泉。
冰蓋和以前一樣,結實得敲不動。
趙溪想敲了兩下,然後就像個蘑菇似的蹲在冰面上,托腮思考著,突然擰巴著臉,好像有天大的委屈似的。
這樣好一會兒,也沒哭出來。
小甲見她臉色不對,連聲勸她:“園長姐姐,興許夫子是隻是還沒消氣。不如你們先各自冷靜冷靜?”
“嗯……嗯?啥?”
小甲小心翼翼地揣測道:“聽說夫子在閉關的時候,還專門去澆水……聽美美說,夫子是想拿這件事氣你。”
趙溪想沒忍住,伸手呼他腦袋:“憨憨,別瞎說!這種套路心眼是你們傻白甜夫子做得出來的嗎?我跟你夫子感情好著呢!”
小甲哎喲一聲捂著腦袋,差點在冰面上跪著滑出去。他溜冰回來,蹲在趙溪想身邊,小聲嘀咕:“那你幹嘛半夜不睡覺,蹲在這裡……”
趙溪想又努力了一會兒,都沒能哭出來,便從戒指裡摸出了個辣椒,往眼角抹了抹。
眼睛都睜不開了!
眼淚流了出來,滴落在冰面上。
冰居然裂了。
她整個人掉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