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聽後腦海中閃過一個瘋狂的想法,她雖不是什麼衝動之人,但卻有放手一搏的勇氣。她面無笑意,極為認真地問道:“你可有辦法將爆發期再提前?”
卓灼一愣:“是有一種辦法,不過極其消耗靈力。你想幹做什麼?”
靈華並不回答,又繼續問:“是什麼方法?”
卓灼一邊用手比了個碗的形狀,一邊解釋道:“幻閣就像一個容器,當裡面的東西裝得太滿時,就會流淌出來。而木樓又是個活的容器,陳舊而撐人的東西塞得太多,它就會把這些東西全吐出來。
所以提前的方法很簡單,只要在釋放期,繼續大量不斷地灌輸靈力,木樓便會早溢,提前爆發期。”
靈華聞言與恆古對視一眼,又問卓灼:“你能否驅動妖火?”
卓灼看了靈華半晌,眼底帶著驚訝:“你想燒了這裡?”
靈華點頭:“那些下落的靈力,可能點燃妖火?”
卓灼倏然站起,不可思議地看著堪堪到他胸前的瘦弱女子:“你想利用爆發期炸了這裡?”
靈華淡定地不疾不徐地點著頭:“正是,我欲炸了這木樓。你可有信心在釋放期的最後一夜帶所有人撤離?”
卓灼焦躁地在房間裡轉了起來,他扶額踱步,眼裡充滿不理解:“你這是在賭,如何能保證所有人都配合我們?你又如何能精確地計算靈力何時爆發?這不可行!”
“我自然不會亂來,只要散出爆發期接平鎮會被炸燬的傳言,大家自然都想活命,便會聽你的話離開這裡。”靈華把桌上的名單拿起,“這不是現成的‘傳聲筒’嗎?”
“你倒是有本事,我並不想自己辛苦找的人成為控制流言、殺雞儆猴的犧牲者。”卓灼說著伸出手一副要東西的模樣,“我看你並不適合保管它。”
靈華把名單仔細折起來,揣到自己袖子裡,雖一夜未眠眼睛卻炯炯有神:“今日是何日?”
“六月廿六。”卓灼說完突然明白過來,“你想在廿八的時候傳?”
“正是。”靈華回想道,“何月曾對我說,每月只有十四、廿八,這兩天可以在自己所屬的間裡隨便走動,我看你除了御一間,其他間裡都有好幾個人,到時大家一起說,又互相聽,誰也查不出源頭來。”
恆古聽完一拍大腿,看向靈華的眼神裡閃著金燦燦的光芒,他激動道:“這樣就能保護我們的夥伴了!靈……姐姐你太聰明瞭!”
靈華淺淺一笑,拍拍恆古的下巴,轉頭去問卓灼:“不知卓使者意下如何?”
卓灼正待回答,門口卻傳來了敲門的聲音,緊接著遂生在門外喊:“到時間泡藥浴了。”
靈華急忙把恆古趕到床上去,給他蓋好被子。她想了想,脫下外衣扔在包袱裡,架起卓灼跟他勾肩搭背地走到外面,滿面春光地開啟門:“遂生使者請。”
相遂生看到卓灼與靈華糾纏不清的樣子嫌惡地轉過頭,指揮後面的理者把恆古帶走。
靈華急忙跑進屋裡,從包袱裡翻了件乾淨衣服穿上,跟在理者身後向浴池走去。
遂生留在了小小的偏院裡,上下打量了卓灼一番,嘲諷道:“我剛來之時便覺得卓使者勤勉,看來我絲毫沒有看差。卓使者還是像個人,什麼都沒變。”
說完他扭頭就走,卓灼一把拉住他,暗壓憤恨不客氣道:“這裡什麼變了,什麼沒變,你最清楚。別以為我不知道白天那些殘影是你的傑作。
既然你吸取了我的記憶,就應該知道這裡到底經歷了什麼,然而你卻讓這裡繼續沉淪。
我確實還是個人,而你也確實越來越不是人。”
相遂生稚嫩而倔強的臉上掛出了狠相,他嘲弄地昂起頭看向比自己高了一個頭還多的卓灼。
“你可看對我了。”遂生手心出現一束紅光,揚起手正要將卓灼擊倒卻忽而收回力量,一步踏上前狠狠掐住卓灼的脖子。
“卓灼,你沒幾天可以猖狂了,若下次的實驗還未成功,我便剖開你的身體看看,裡面到底是何東西。”
他用力甩開卓灼的脖子,卓灼失去平衡跌坐在地,捂住脖子粗重地喘息。
“我最討厭你這種當了妖還對人類情深意切的樣子,裝什麼善良?你以為他們會當你是好人嗎?人從來都是為自己,他們全部活該被殺死。”
相遂生俯下身子,居高臨下的拍拍卓灼的臉:“是妖就老老實實的為帝淵賣命,還想著當人?下輩子吧。”
他似乎越想越好笑,居然捂著嘴笑了半晌,又徒然收聲,對著卓灼怒目而視:“想做人便徹底去死,少來擋我的道!”
說罷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