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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悉心照料

她心疼了嗎?心疼這個那她當別人看的人,而且還是個不知年歲的和尚?

似乎有些荒謬,但是她確實是這樣想的。對於敬恕這個人,她總有一些矛盾又熟稔的感覺,她有些害怕他,但又想親近他,明知他有喜歡的人,卻難以抑制自己快速的心跳而越發在意他。

也許這是喜歡吧,寧絮荷忽而懂了。她繼續刨起草藥來,抱了滿滿一懷:「之前沒見到松樹林中竟還有這麼多藥草,真像是一夜之間長起來的。」

她在返程路上挑撿了塊石頭,一起帶回了木屋。

屋子裡敬恕蜷縮著側躺在地上,脖頸下墊著薄薄的蒲團,他不住地打著哆嗦,嘴裡還唸唸有詞,可說出來的都是含糊不清的語調,讓人分辨不明。

寧絮荷放下藥草和石頭,上前摸了摸敬恕的額頭:「發燒了……是傷口發炎才這樣的嗎?」

處理傷口便必須要接觸皮肉,接觸皮肉便勢必要脫下他的衣服。興許他清醒之後會不開心吧……

「但是不管了,還是保命重要。」她想了想,推了敬恕肩頭一把,將他輕緩放平,隨後沒有片刻猶豫果斷地扒開了僧袍。

敬恕的面板、他的胸膛,還有赤條條的肋骨和沒有一絲多餘肉脂的腰身,全部一下子映入了寧絮荷的眼簾。

可她沒有心思心猿意馬,因為這精瘦的身軀之上,是血肉模糊的傷口和雷電留下的蛛網一般的紋路。

大大小小的傷像墜落天空的流星一樣在他的身上擦出了絢爛而殘酷的痕跡,這些豁口如同一張張吞噬理智的嘴,讓寧絮荷瞬間呆愣住了。

她沒想過敬恕的身上有這樣多的傷,新傷疊舊傷,舊傷又疊著心傷。

顫抖的手指想要觸碰他紅腫的傷口,卻如夢初醒地停住了。寧絮荷急忙拿起撿到的石頭,用靈力炙烤一遍,又順著衣角撕出些布條來,放上草藥用石頭搗爛,輕緩地敷在患處。

似乎是她的動作太輕,引得敬恕有些癢,他眉心一跳,卻沒有更多的反應。

一處又一處,寧絮荷輕輕按壓好最後一條草藥,指尖隔著布條輕撫在敬恕的面板上將其捋好,在他肩膀上打了個結。正面的傷口已經敷完,可還有背面。

「搗好的都用上了,還要再搗些草藥才行。」她背過身,又用石頭輕輕敲打起來。

敬恕低吟一聲無力地睜開眼眸,快速打量四周便看到身上的境況,他愣了一下卻依舊面無表情,只是調轉目光靜靜看著寧絮荷搗藥的背影。

寧絮荷沒多久便又製作了一些藥條,她拍拍手心將粘上的渣沫拍掉,回首正要搬動敬恕,卻見

即將被搬者已經神志清醒,光著上身沉默地注視著她。

「啊!」寧絮荷嚇了一跳,須臾後喜出望外地走到敬恕身前半跪著道,「你醒了!我……我給你上了藥,你不要亂動,馬上就好。」

她的手撫上敬恕的臉頰:「你發燒了,身上還是很燙,若是冷我便把衣服給你蓋上。」

敬恕的目光跟著她的動作移動,只見他看了眼自己的身體,順著寧絮荷撕出的布條將翹起的邊抹平:「不用,快些把藥上完吧。」

說罷他卷腹坐起,將後背留給她。寧絮荷看著他的動作,不經意間吞了口口水,乖乖拿起藥條貼在傷處。

不知這是什麼情緒,明明敬恕已經醒了,她的心卻越來越激盪起來。清醒之下的***比起昏迷時不知令人痴醉多少,寧絮荷看著近在咫尺的背忘了自己要幹嘛,敷上藥之後便沒有了動作。

「你怎麼了?」敬恕側過頭來問她。

「沒,沒有。」寧絮荷拍拍臉頰,麻利地將布條繫好,又將背上的傷全部包紮完成。

她拿起僧袍幫敬恕穿上,目光落在他的下半身:「這裡的傷怎麼辦?」

敬恕整理衣服的手停下了,目光卻沒在她身上:「我自會處理,今日多謝絮荷施主相助,此番恩情,敬恕不會忘記。只是今日天色已晚……」

「又要趕我走了?」寧絮荷看看自己爛成比叫花子穿得還糟糕的衣服,是應當去重新做一身,不然一直這樣敬恕該認為她潦草了。

「好吧,那你保重。」她乾脆利索地推門走了。

敬恕錯愕地看她遠去的背影:「走了?走了也好……還是走了吧。」

夜晚,星星掛在夜空,與月兒一同照亮地上的路。

寧絮荷穿著藕粉色的新衣服,提著食盒到了松樹林。木屋的門依舊沒關,她輕而易舉地走了進去。

敬恕聽到聲音驚訝地抬起頭:「你來了。」

他已經恢復了虔誠地跪坐姿態,只是沒有多少氣力,整個人散發著虛弱的憔悴。

「給你的食補。」寧絮荷把食盒遞給他,然後上前脫他的衣服,「還要換藥。」

敬恕微微向後躲了些許:「我可以自己來。」

寧絮荷的手扒住了他的衣襟:「前面可以自己來,那後面呢?別逞能了,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