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線應聲而斷,此時此刻要做的便是凝神聚力。
「三,二,一……」
抵擋血水的結界突然破裂,粘粘在外的血將要落在她的身上。也就是毫秒之間,已經備好的靈力將這血水聚集起來,全部甩向江曌空。
江曌空被甩了一個措手不及,正要回敬一番,卻看到靈華毫不遲疑地跳下血河。
「……」她望著深不見底的血河之水,撫摸上自己的指甲笑起來,「有意思,有意思!我到看看你能給我帶來多少樂趣。」
血河之下並沒有想象中的臟器和斷肢,反而在黑暗中氤氳著些許流光,抬眼看去,遠處那感應到的臨界點正在不斷閃爍。
靈華向它游去,在手觸控到閃爍之光的一剎那,那點熒光便擴散開來,將她緊緊包裹,隨後全部消失不見。
「鑑心,鑑心,鑑別真心。你的真心是什麼,可願意給我看一看?」
靈華聽到自己說出了這樣的句子,可說出這句話並不受自己控制,反倒像是她存在於這個鏡子裡,就應當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的真心,你休想看到。」
沙啞的聲音這樣回答著,靈華彷彿看到那長而尖的紅指甲再次掐上了自己的脖子。
輕輕揮袖,那手卻如塵煙般散去了。
「皆是幻象罷了。」靈華自語著,頭不自覺地向後轉去。
睜開眼睛,眼前只有一面高牆,牆裡嵌了一道大門,門上的窗紙破了一個小洞,似乎是誘人去觀探一二。
靈華透過小洞看到了一座宮殿,正欲細細端詳時,卻發現自己已站在宮殿門口。
輕輕推開門,一個小男孩站在門邊,他見到來人欣喜若狂,大力抱住了她:「帝淵,您怎麼才回來,遂生等您好久了!」
「離我遠點。」她的聲音冷漠而疏離,「今日術法可有長進?」
男孩被一股氣流推開也並不氣餒,反而露出兩個大板牙來笑著說:「長進啦!我會運用您給我的靈力了!」
他說著便開始比劃,然而卻換來一聲嘲諷:「當真愚笨,花費一月才堪堪掌握,百年過去人還是沒有妖聰明,從你身上便能看得一清二楚。」
相遂生的眼裡充斥了淚水:「帝淵不要嫌棄遂生!遂生一定勤加練習,不辜負帝淵的栽培。」
女子冰冷的手掐住了男孩稚嫩的臉:「覺得痛苦嗎?痛苦便對了,世間沒有不痛苦的事情,只有經歷苦難才能得到快樂,所以痛苦就是快樂,你懂了嗎?」
「我不懂……我不懂!」
眨眼間,相遂生長大了不少,他眼裡含淚,匍匐在地抱著女子的小腿哭喊道:「為何帝淵不能收我為義子?帝淵是我生命的依靠,遂生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帝淵!」
硃紅色的指甲戳開了少年的頭,沙啞的嗓音似乎多了一絲悲涼:「你說的話都是妄想……呵……交代給你的任務做好了嗎?」
沉默了片刻,相遂生擦擦眼淚抬起身子道:「遂……屬下已聯絡李壇主,吩咐他把所有的死人都安排成意外死亡結案了。」
那隻手揉了揉少年的腦袋,幾根雜亂的頭髮他沿著臉頰垂落,她又將這些發仔細歸攏:「你做的很好。」
忽起一陣頭暈,少年微笑的臉朦朧起來,恍惚間那抹笑顏變成了狡猾的狐狸臉,一隻帶著紅毛的狐爪伸向心口。
「你的內丹,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