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華仔細看著他的表情:「這手段也與血控之力有關?」
他睜開眼,想要搖頭可脖子根本動彈不得,只得拖著歪了的下巴含糊道:「不知道,你們努力打就是了。」
靈華心中似乎隱隱聽出些意思來,她又問:「她那手段是否與你說的江曌空身邊的女妖有關係?」
繆今鼻子裡不耐煩地吐著氣,又將雙眼閉上:「你覺得呢?」
「那女妖靈力比我強?」
繆今睜開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番,隨後眯著眼假寐:「不相上下。」
靈華瞭然,她站起身問恆古要來縛妖繩,將地上的兔精綁了個嚴實:「我心中有數了。」
繆今恐慌地睜開眼,嘴裡嗚嚕嗚嚕地說著:「你要幹什麼?」
靈華垂下眼簾,對著他乜斜而視:「無他,讓你繼續開心罷了。」
繆今還待說些什麼,卻聽身後的屋中傳來女子的驚叫:「救救我!」
「是謝千蘊醒了。」恆古解釋道。
女子的手心仍緊握著殘破的銅鏡,指節泛白,她漠然看向聲音發出的方向:「正好,是時候與她算算賬了。」
謝千蘊躺在內屋的床上,身上還蓋了一床棉被。靈華上前一把掀開她的被子:「如今還不清醒嗎?」
床上的人嚇了一跳,見是靈華又瑟瑟發抖起來,她從懷裡拿出殘鏡,聲音沙啞而低沉:「我看到了……都是死屍,鏡子告訴我,若我殺了長老,我自己也活不過一日。
江曌空帶著她來了,幾下就把所有人殺死了,我也死了,被她給殺死了,都沒來得及逃跑、也沒來得及反抗,就這樣一下子。」
她無力的手在空中揮了一下:「這樣我就像風箏一樣飛起來又落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了。淳兒也是,死在一片血泊裡,我甚至都沒看清她是如何死的,只是一道光,她就身首異處了……」
謝千蘊坐起來,忙不迭把殘鏡塞到靈華手裡,用幾乎懇求的語氣說著:「你有辦法救我對不對?」
靈華拿過殘鏡:「能救你的不是我,始終是你自己。」
她一邊說,一邊將鏡子拼齊:「昨日為何要來此處?」
「我……我在房裡拿著鏡子正在看未
來的事,忽而眼前就一陣花,後來就什麼也看不清了。然後我的腦海裡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她告訴我,我要殺了所有人,尤其是要殺了你。
可我還有理智,知道這是邪術,便趕緊想找到長老想辦法,誰知剛來就遇上了他。」謝千蘊指向恆古。
恆古聞言一愣,結結巴巴道:「啊?我以為,以為你要來殺長老們,所以才把你關在結界裡。」
「後來我對長老們解釋了來意,他們將我淨化又給了我一床被,放我在這休息。」她看向靈華,眼裡已經沒有昨日的盛氣凌人,反而帶了一些膽怯,「我知道時態緊急了,斷不會在此刻再行異舉。」
靈華並未看她,將長長的碎鏡放於手心收回後,專心將所有殘鏡拼好,而中間空著的一塊,已經站在她的身邊。
寧絮荷走進屋內,看著幾乎完整的鑑心鏡,心中忽而生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歸屬感。周身發出一股淡淡的金色光暈,她似乎感覺到自己馬上要被吸到這塊空著的位置上,成為鏡中的一部分。
而靈華手下的碎鏡塊完美地貼合在一起,縫隙與縫隙之間緊緊地聯結著,似乎有一根看不見的手指將不規則的碎痕抹去,鏡面恢復了完整與整潔。
此時的靈華與寧絮荷一樣,周身散發出難以掩蓋的、絢麗的金光,而她的光芒更為炫目,就在它亮起的那一瞬間,所有的動作都靜止了,就連時間也為她停頓了一刻。
晶瑩而璀璨的光珠從四面八方飛騰起來,包圍在靈華身上,形成一道白色的光柱直通天際。
一些久違的靈力從天地之間灌注到身體裡,這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通暢,似乎世間萬物都在為她所感受,一點風聲、一滴水音,無論是小小的靈力波動,還是周圍人的心聲,她似乎都能清楚地知曉。
「鑑心,你回來了。」好像是上天的聲音。
「是啊,終於集齊了。」靈華髮自內心地嘆道。
「天穹六合,三界萬物,永珍都透過你眼,當早些回來才是。」
「她會的。」一個男子的聲音替她做了回答。
這些聲音漸漸遠去了,切身的體會只有手中的力量更加強大。
一切一切,穿越時間、縱覽四海,世間萬物,大到歷史長河,小到昆蟲螻蟻,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