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任大典的內容相當枯燥,無非就是宣讀些聽不懂的文書,說一些恭維的話,然後給眾人炫耀一下掌門的令牌,然後將這令牌放入這華服女子自己的荷包裡。
寧絮荷百無聊賴地托腮看著眼前的一切,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
且不說昨日她突然頭疼欲裂,昏睡一整天方才恢復精神,而是她做了一個夢,夢裡她看見自己進入一個漆黑又狹窄的地方,被什麼東西一掌打了出來,渾身上下散架一般得疼。
她想找靈華傾訴,可自己都不清楚夢裡到底是什麼場景,終是想了想沒有說出口。
「那就先什麼都不說好了,等我看明白了再說吧……」寧絮荷低聲嘟噥著,又抬眼去看繼任大典。
這個自稱「楚淳溪」的紅衣女子,手裡端著一個玉盤,盤子中央便是掌門令牌。她單膝跪地將令牌呈給謝千蘊,在令牌被拿走後發出了由衷的笑容,隨後又拿卷軸不知在唸誦什麼古文。
「切,就這麼一個娘們,能頂什麼用,真不知道老掌門怎麼想的,把掌門之位傳給這麼一個人。」
「你懂什麼,人家是代掌門。「代」,懂不懂什麼意思?正的不幹了,才讓她代的。」
「那原本的掌門為何不幹?清遊門弟子各個聽話,多好管理,不像我們,一有任務全都跑光,難管啊!」
「嘿,兄弟,你這就不懂了吧。這裡面,有貓膩。這謝掌門啊,有手段。」
寧絮荷聽到這裡,趕緊輕緩地將椅子向右邊挪了挪,聲音更清楚了幾分。
「老掌門原本是傳位給入室弟子趙濟安的。」
「趙前輩?那為何……」
「唉,不可說啊,不可說啊。如今她已經當上掌門了,再提這事也沒用了,趙濟安如今也不是能主事的主兒了,沒用了啊……」
本就不大的議論聲消失在鼓掌與祝賀聲之中,寧絮荷還想再聽,卻這麼也聽不到了。
這麼說來,謝千蘊好像不是憑藉自己的本事當上掌門的?
她看向高位之人的眼色變了變,心裡彆扭起來:「好想知道她到底用了什麼手段啊,要是能再聽他們講一講就好了。」
她看了眼靈華,見身側二人都正襟危坐,不像能說話的樣子,便又坐回身獨自吃著素菜。
宴席很快便結束了,飯菜撤下,江湖人士們卻沒有走。
楊錫遲站到謝千蘊身邊,音如洪鐘:「各位,如今情況迫在眉睫。十八個重要城池,妖軍已包圍了十個。其中受損嚴重的檀城雖有清遊弟子駐守,但妖軍依舊虎視眈眈。
聽聞已有幾個門派被妖軍騷擾,眼下正是人人自危之時。」
他端起茶杯:「貧道以茶代酒,敬各位不顧危險來此共商對策。」
眾人紛紛道:「學著一身本事不就是要用在這個時候的嘛!」
「楊道長說這些話太客氣了,天下安寧我們才有安寧!」
「懇請楊道長帶我們快快商好對策,我派的學徒們還在苦苦支撐呢!」
謝千蘊見此情景,不由暗暗握起拳,面上卻是大方地共同舉杯:「我清遊門定能帶領大家共同擊退妖軍!」
眾人見謝千蘊突然發話面面相覷,訕笑著舉杯,飲下了這一杯水酒。
「這算什麼事?」
繼任大典終於散場,幾個壯漢邊走邊道:「咱們是來商議大事的,結果一來就讓參加什麼勞什子繼任大典,正事兒沒說幾句,官話聽了個滿當!這都什麼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