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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命懸一線

暗黑桃花聚出了一個趴在琴桌上的人,他看似已經沒了生氣,但過了許久後動了動手指。

「夜色降臨,劉小販心裡煩悶,又溜達到了柳琴師的居所附近,但這次與之前每次都有所不同——

因為柳琴師家的門是開著的。」

桃花跟著靈華的話語,自動地聚起一個矮長方門框,那負手腆肚之人扒著一邊探頭探腦,隨後大步流星走了進去。

「然而,他進入房內見到的不是人去樓空的景象,而是被砸得奄奄一息的柳琴師。」

琴桌上的人似乎聽到了聲響,努力抬起頭去看來者,但昏昏沉沉的感覺讓他無力動彈。手指顫抖地向前伸去,竭力想要觸控到進來的人,琴師的嘴裡發出了最後的求救之聲。

「救救我……」他的聲音虛弱而悽惻。

「求求你,救救我……」

「想讓我救你?做夢!去死吧你!」

黑影在黑暗中摸到了一個東西,他抄起傢伙對準桌上之人的頭顱,沒有任何猶豫地一把劈了下去。

黑花瓣組成的琴師的腦袋綻開了絢爛的花朵,花瓣是紅的,花蕊是黃的。花枝從腦幹中抽長出來,使得這花越來越高、越來越高……就在即將觸碰到日光的一剎那,被火燎過一般枯萎下來,快速地萎靡回了腦幹之中。

「劉小販對於生命沒有絲毫敬畏之心,在他看來人命不過是他宣洩的途徑。他這些日子來經受的種種不順,都在這一擊之中得到了發洩。

這奮力一擊沒有讓他冷靜下來,在黑夜中一個人面對屍體的時候,他又發現了這屍身的價值。

這個價值便是將屍身移動到邢家肉鋪裡,隨後將殺人的嫌疑轉移到邢老闆身上。而整個拖動屍體太容易惹人注目,他便想到了用自己的老本行。」

黑影弓下腰,將手中的東西放到眼皮底下仔細辨認,方才看清自己拿了一把斧子。他思索片刻,動手將桌上之人拉下來,摸起屍身的骨骼。

「從這兒下手會比較好砍。」他嘟噥著,揮斧砍下了雙腳。

「這兒吧,不然太長了不好抱著。」又是一斧,截斷了上身,溫熱的血從五臟六腑中流出來,染透了他的鞋尖。劉小販沒有猶豫,找準位置將小腿剁了下來。

「接下來就是胳膊了。馬上,你等著。我不好過,你們也統統都別想好。」手起,砍下,他冷冰冰的看著一個好好的人在自己的手下變成了一段段的死肉。

截斷的肢體隨著他砍下的動作顫動著,像是扭動的蛆蟲,撓的心裡癢癢的。一種前所未有的爽快像油脂一樣包裹住了內心,劉小販開懷地笑了起來。

他用衣服兜住屍塊,又將桌上籃子中的吃食倒掉,將屍塊裝了進去。

「分屍後,他將屍塊帶到了邢家肉鋪,藉著夜色埋到了豬圈裡。」

地上的黑色的桃花被風颳起來般聚在一起,被血染紅了一般全部變為刺眼的深紅。它們散落下來,化為一個蹲在角落的狗。

「汪汪汪!」

狗對著一個提著籃子的黑色身影狂吠不止,那身影從籃子裡挑出一塊肉來惡狠狠地扔過去:「閉嘴吧你!狗東西,還敢對我嚷嚷。」

紅狗上前聞了聞味道,饞得叼起肉塊便跑,只留下一地涎液。

劉小販想笑還怕驚動了鄰里,只得捂著嘴偷偷笑起來。他肩膀不住地聳動著,即使跑到邢家肉鋪門口仍控制不住這股笑意。

他小心翼翼地推開豬圈的門,用斧子挖開地面。只用一個淺淺的坑便可以了,這樣才有機會發現屍體。

屍塊像豬肉一樣被扔在坑裡,而柳賦朝少了一塊兒的頭顱也隨意地扔了下去。

「就這樣,劉小販趁人之危

,在柳賦朝虛弱之時殺害了他,並且利用屍體嫁禍給邢家,隨後自己搬離了桃花村。

此計就算他不在也不會有任何變數,就算短時間內沒有發現屍體,而一旦動土或是雨水將土地衝刷開,發現了屍骨的邢家便有理也說不清,這便是他狠毒的計劃。

為了報復自己的不順,無視生命殘害他人,甚至利用他人的生命去陷害另一個無辜之人,這樣的人何其歹毒。」

「原來是這樣……」柳賦朝上前拾起地上的血桃花,攥在手裡捏了粉碎,「原來一切都是因為他!」

成恆川安慰他道:「劉小販生前積累下的罪惡,死後定會在地府中如數償還。您不必太氣惱,也許您投胎轉世之時,他還在煉獄中掙扎求饒。」

碧湖聞言一驚,小心翼翼地問:「殺人的人就是最討厭的壞人嗎?」

「是。」成恆川答得不假思索,「殺人償命,天經地義。人命不可被隨意踐踏,發洩更不是濫殺無辜的理由。」

她有些膽寒,想到自己已吃了數不清的人,咬著嘴唇辯解道:「那如果,不殺人自己就會死呢?」

「你是說殺手嗎?」他對碧湖言語溫和,卻掩蓋不住那份義正言辭的正直,「他們雖命運悲慘,有人性中的迫不得已,但凡動了人命,就要償還,不會有好下場。」

碧湖一時凝噎,看向一片血紅的世界,咬緊了後槽牙。

柳賦朝望著暗無天日的天空,流下一行淚來:「但願吧……但願真的如你所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