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碧就此在青鸞神殿內住了下來,她毫不費力地成為了上淵的小跟班,並且提上了「仙子」的名號,可以與霞光平起平坐。
但論靈力修為,她仍是低階水平,與霞光打架是萬萬打不過的。
她的目光偷偷移向身邊的上淵。
他總是會渡點靈力送給她。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沉碧對這份善意照單全收,搞得身上靈力亂竄毫無用武之地。
「大概是怕我受欺負吧。」她這般想著,「即使成仙了,我的靈力也不算強……但他為什麼要幫我呢?」
獵獵的風吹過耳邊,此刻她正與上淵騎坐在青鸞背上巡視人間。
不知這位仙官用了什麼辦法,見到了青華大帝,讓帝君對他青眼有加,甚至收入座下,與暮行仙官一起履行維護人間之責。
他帶她下界,將命運走勢偏移的領回正路,與此相伴的,是她看到了很多在人間修煉時也沒見到的糟心事。
每遇到她無法理解的狀況,都會跟在上淵側後方小聲問:「上淵仙官,怎麼還會有吃飯撐死的人啊?」
上淵目不斜視:「因為他趕路奔波,半月未曾吃頓好飯。」
「噢……原來如此。」沉碧掏出一本小本子寫寫記記。
「哎?上淵仙官,菜館的老闆給客人下毒是為什麼?」
他耐心解答:「那客人乃宵小之輩,賒賬數年無力償還,還前去菜館不斷挑釁,店家忍無可忍所以下毒。」
「原來如此……所以你才沒拆穿飯菜裡有毒啊!真是用心良苦!」沉碧豎起大拇指。
上淵受用地點點頭。
「上淵仙官,那個男子為何要跳河啊?」
上淵烘乾衣服,急匆匆地離開岸邊,召來青鸞趕去下一家:「因為他科舉五次,次次落榜,受不了打擊。」
沉碧跟在他身後,一臉懵懂:「噢……那他不考不就行了?」
上淵突然停下腳步,不可理喻地看向她皺眉道:「放下執念何其困難,他此生都在為這一件事努力,豈會說放下就放下?」
「執念啊……」沉碧唸叨著,「那我有了執念也可以這樣嗎?」
上淵乘上青鸞,伸出手拉她上來:「最好別有執念。」
他們日復一日地下界,處理糟心事,迴天庭稟報,沉碧也日復一日地跟在上淵身後問東問西。
「上淵,你說這婦人為何要給相公納鞋底?」
「她的相公馬上要外出征戰,穿上她親自做的鞋,算是一種思念的寄託。」上淵拍拍她的腦瓜,「五十年了,腦袋還是不靈光啊。」
沉碧叫囂著推開他的手,指向屋子裡的男女:「我都懂的!她想他,所以才要納鞋底;他也想她,所以才會穿著走。」
她得意洋洋地捋完關係,踮起腳摸到上淵的腦門,象徵性地拍了一下:「你看,我現在可厲害了!」
上淵捏住她的手腕:「你也就在我這裡厲害。」
沉碧意味深長地點頭,手中出現一支筆,將上淵所引正之人與事記錄在冊。
她用餘光偷瞄,趁其不備在最字尾上一句「上淵仙官對座下仙子態度不佳,當以仙規處罰」。
「今夜備了你愛吃的酒釀圓子。」上淵帶她在小鎮裡閒逛,看似不經意地故意說道,「不過你應該吃不到了。」
沉碧身姿一頓,立刻掏出竹冊來消掉控訴上淵那句話,笑嘻嘻地湊臉過去:「現在有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