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開啟神眼,雙目緊閉,一束金光從他的神眼中散射出來,照亮了黑暗中的院落,也照出了四周的鬼影。
他雙手向內聚攏,一顆帶著閃電的光球在靈力的注入下不斷增大,周圍的鬼魂對如此強壓置若罔聞,不知害怕與痛苦,仍奮力去拔恆古的四肢。
恆古見狀驚訝:“這些鬼魂都喪失人性,失神失智,無所畏懼了。”
他力氣一震,鬼魂們都被震落飄蕩在空中,他單手持光球向後退,奮力一擲將幾個惡鬼全部炸成一縷黑煙消散。
正在用玄青劍斬殺的楊錫遲餘光瞥見恆古精準地打擊了七八個鬼魂,一劍將黑色的鬼魂攔腰砍斷,回頭道:“原來你能看見鬼魂,看來貧道不必擔心了。”
恆古再次聚起光球打中楊錫遲身後一個惡鬼:“我只有神眼可見,平時還是要靠你的玉佩。”
楊錫遲微怔,沒等回神,恆古飛上屋頂,在身前聚起了比肩膀還寬的光球,楊錫遲見狀急忙躲避。
恆古將光球狠狠打向往他身邊匯聚的黑氣,整片的黑氣發出慘厲的叫聲,隨後如煙塵墜落於地面。
恆古關閉神眼,飛身下來,看到地上被他砸出的大坑,低嘆一聲:“這些人不應該死,化成被人驅使的冤魂,落得灰飛煙滅的下場。”
楊錫遲從遠處的柱子後走出:“還是要找到張開源在哪裡,他才是關鍵。”
恆古點頭,將手指觸控到門框之上,對楊錫遲喊道:“楊老道,你幫我看著周圍,我看看這裡發生過什麼。”
恆古額頭上的半圓印記一閃一閃,他閉上雙目看到了一段殘影。
雖是晴空,但張府內颳著狂風,一道閃電從空中劈下,將上等花崗岩鋪成的地面炸出火星。
張開源披頭散髮,嘴唇青紫,眼眶突出,肚子上的傷似乎沒有醫治,已經潰爛出膿。他跌跌撞撞站在院落中央,手中拿著瓷瓶,似乎痛苦不堪。
“喝了它就不會知道痛了,喝了它……”一個女聲傳入耳中,張開源麻木地點點頭,如飢似渴地喝下瓷瓶中的血液。
他頭頂忽然閃過一點細小的紅光,身體如充了氣般膨脹巨大起來,一人如兩人高,周圍的房頂堪堪遮住他的頭頂。
無數黑色的濁氣在他身邊環繞,似乎認他為主,聚攏在周身不散。
院內僅有的幾個下人看到張開源此般模樣皆東奔西竄,尋找能夠躲避的地方藏起來。
張開源低頭尋找,大手一撈,便有一個僕從被他抓住,他只稍許用力,僕從全身的骨頭都被震碎,慘叫著倒在地上,隨後嚥了氣。
一束黑色氣息從他的屍體上飄起來,徑直飛向張開源的身邊。他大手一翻,無數黑氣匯聚在掌心。
他用另一隻手抓起一團黑氣,扔到躲藏的僕從身上,那團氣馬上纏住僕從,不過眨眼之間,僕從就抽動兩下再無喘息。
救命之聲響徹張府的院落,而張開源置若罔聞,剩下的幾個活人很快被黑氣解決。
冤魂圍在張開源身邊為他形成了一道暗色屏障,孫蓮苒站在房頂上無聲地看著這一切。
她飛身站在張開源肩膀上:“好了,回去運氣。”
隨後二人消失在殘影內。
恆古放下手指,將情況與楊錫遲簡單敘述。楊錫遲皺眉沉思:“她改造了張開源,張開源如今恐怕只是一件武器了。”
恆古正要回答,忽聽“轟隆轟隆”的聲響,地面也在震顫。楊錫遲感應一番皺緊眉頭,將玄青劍放在掌心從下至上割破面板。
血液均勻地覆蓋在劍身上,幾個呼吸間便被玄青劍完全吸收。晦暗的劍身因為血液的滋養充盈著明亮的光澤,他聽著漸行漸近的聲音對恆古說:“來了。”
一個巨大的陰影籠罩在二人頭頂,張開源從近處一躍而入,他看著地面上相對矮小的兩人,聲音低沉,震耳欲聾:“又見面了,老熟人。”
恆古抬頭望去,發覺張開源眼神渙散,雖是開口,但視線一直盯著屋頂某處。他變換角度仔細觀察,看到一條比絲線還細的紅線在張開源頭頂。
楊錫遲拿出一道清心符,暗暗捏在手中背於身後:“張開源,你被人利用了,不要再繼續殺人,怨氣會將全城的百姓都變為鬼魂,雲城將成為黑氣主宰的天下!
你陽壽本有八十,如今你恐怕活不過明天。若能讓貧道淨化身上濁氣,還可再享受幾年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