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恆古起了個大早,他敲敲靈華的房門:“靈華,起了嗎?昨天一天你都沒跟我說話。”
他聽聽屋內沒有動靜,又敲敲門:“靈華,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在安縣你就想讓我走,現在有了楊錫遲相助,更不想讓我跟著你了吧……”
他聽裡面還是沒有迴音,心情更是墜落谷底:“我知道了,你跟我說要我有自己的事情做,我已經有了目標。他又出現了,我等他已經等了十幾年,你知道我不會輕易放過他,現在我去了,你要保重。”
他又想說什麼,還是嚥了下去,他揉揉眼睛,眷戀地向門內看了一眼,狠下心一轉身看到靈華一臉不解地上下打量他。
“恆古啊,你怎麼了?我下樓買個糕點回來你怎麼就要走了?”靈華拿著兩袋子糕點推門進屋,坐下揉揉腿。
“你,你怎麼走路沒聲音啊?剛才都聽到什麼了?”恆古急忙坐到她身邊,一臉擔心地問。
靈華開啟紙包,拿出一個綠豆糕遞給恆古:“就聽到‘我去了,你要保重’。”
她認真看著恆古的臉:“你要去哪?”
恆古剛才的勇氣突然全部消失不見,他咬了口綠豆糕含糊不清地說:“昨晚我去打聽了雲中商會的事情,大家都說會長張開源是個好人,小偷都不去他家偷東西,因為家裡的東西都送給老百姓了。”
靈華隨口應了:“看來張開源是個為百姓謀福利的人。”
她再次關切地追問恆古:“你說要走,是要去哪?要我用‘鑑心’看看你剛才說了什麼嗎?”
恆古正色起來:“不……我只是,覺得是他跟孫蓮苒在一起,刺激孫蓮苒殺人吸怨氣。”
“他?”靈華像是想起了什麼。
“是他,殷天無。”
張府。
楊錫遲拿著金錢劍站在院落的中間,張府的婢女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地圍在外面,看著傳說中的楊道長作法。
楊錫遲做完常規法事,走到黑衣人翻找過的地方,手拿寶珠試探,寶珠並無反應。又在府邸中央和四個邊角貼上紙符,吩咐張開源把麒麟或貔貅等神獸之玉雕埋在府邸東北角。
“此陣法可護家宅安寧,切勿隨意撕掉符紙,否則邪祟之物還會來犯。”張開源聽得直點頭,楊錫遲都交代妥當後便要告辭。
張開源常年混跡商界,對人情世故爛熟於心,他忙喊道:“道長留步。多謝道長為張某排憂解難,張某特擺下午宴感謝道長,還請楊道長不要嫌棄。”
楊錫遲搖頭:“怎會。貧道只是行了分內之事,怎能居功。”
張開源哈哈一笑,上前搭著楊錫遲的肩頭:“道長真是謙虛。來,午宴已備好,請移步中廳。”
他一使眼色,婢女們魚貫而入,不一會兒滿滿一桌菜便呈了上來。
楊錫遲進入中廳,一眼便看到正中懸掛著“金玉滿堂”四字的碩大牌匾,下面掛著一塊殘破銅鏡。
他越看銅鏡越覺得熟悉,於是問道:“張善信,這是?”
張開源以為楊錫遲喜歡他的牌匾,吹噓道:“也不是什麼名貴東西,就是用金子磨成粉寫的,框也是純金做的,沉得要命!有一回掉下來砸到個婢女身上,砸出了個大窟窿,哈哈哈哈……”
楊錫遲只是冷淡地看著肥頭大耳的張開源笑得橫肉亂顫,再次問道:“牌匾下面的是何物?”
張開源聞言收斂神色,恍然大悟道:“哦!這個啊,這是張某一個生意上的朋友送來的。本來以為此物無甚奇特,誰知它打不碎也摔不破,拿錘子敲都毫無變化,簡直比石頭還硬,真是妙啊!它就像我的生意,誰也打不破,這應當是個好預兆啊!道長你說是吧?”
楊錫遲表情並無變化,他越發知道這鏡子是什麼了。他道聲“抱歉”,解釋說門派還有其他要事,改日再到府上拜會,便匆匆離開張府。
他一路疾步而行,來到春暖閣上了二樓,靈華聽到腳步聲開啟門:“楊道長,恭候多時了。”
楊錫遲點頭走進門廳,將殘鏡之事告訴了靈華。
“張開源家裡有‘鑑心’?道長可是看清了?”靈華正色道。
楊錫遲非常篤定:“貧道確定那就是觀世鏡的一部分,若靈華姑娘不信,可以與貧道同去張府確認。”
“那我也要去!”恆古忙道,“多個人多雙手,能幫忙。”
靈華拍拍他的頭:“我看是多個人多雙筷子。”
楊錫遲輕笑:“無妨,屆時委屈二位穿上道服,裝作貧道的同門弟子,與貧道同去。”
靈華應了聲:“便如此定了。”
兩日後,楊錫遲傳音給靈華,說今日中午便前往張府。還有一個時辰才是午時,楊錫遲便騎馬而來,他拿來兩件道服給靈華和恆古,讓他們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