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紹乾的事情太耀眼了,無論如何韜光養晦,與大晉的其他殿下相比終究太不一樣,待人也好,處事也好,都是其他殿下拍馬也不及的,當上太子也是在情理之中。
從當初解決蝗災開始,後來製作的美酒傳入宮中,再後來研製的火鍋,最後治除天花,到現在救濟百姓......
一樁樁一件件事情做出來,晉元帝想不注意他都難了。
太子府。
司馬紹正指揮著工匠們抬著石磚,將石磚抬入早已挖好的深坑內。
深坑是個長約數十丈寬約六七丈的矩形,,鋪上碎石後用木錘將其夯實,石磚之間嚴整嵌合,宛如一體,一個巨大的澡池已初見雛形。
想象不久的將來,澡池裡灌滿水後自己可以和庾文君一塊泡在裡面盡情享受,游完後再進桑拿房蒸一蒸......
司馬紹的心情便不由愈發激動,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啊。
就在司馬紹沉浸在美好未來的時候,喬裝打扮的晉元帝已來到太子府,阻止了侍衛的稟告,不急不緩走進太子府邸。
工地熱鬧喧囂的場面,令晉元帝吃了一驚。
還在楞神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道命令的聲音。
“你!別東張西望,說你呢,你也是來幹活的嗎?別楞著了,快,一塊幫忙把這塊石頭抬進坑裡。”
晉元帝轉身,卻見個看樣子是府邸管家的人瞪著他,頗有氣勢。
管家瞪著他:“快乾活,不幹活可拿不到工錢。”
晉元帝露出戲謔般的微笑,也不辯解,索性彎下腰,合力與眾人抬起了一塊重大的石磚,一起喊著號子合力往挖好的深坑走。
......
晉元帝環視院後熱火朝天的工地,道:“紹兒?聽聞你之前府邸不是剛裝修好?你這是又在弄些什麼玩意?”
庾文君一直站在父王面前,神情恭敬得很,畢竟是自己的父王,聞言立即回道:“啟稟父王,之前的確是裝修好了,但殿下不太滿意,感覺少了個什麼,便命人重新再建個出來。”
晉元帝仔細回憶了一番,道:“我怎麼看不懂?府邸旁院那個深坑準備用來作甚?”
“當澡池子用的。”
......
晉元帝見庾文君顯然比在司馬紹正常多了。
太子府正殿內,晉元帝大馬金刀坐在主位,庾文君老老實實垂頭站著,心中不由忐忑不已。
晉元帝現在仍一肚子火沒消,重重哼了一聲,道:“文君,你是個賢惠的姑娘,你告訴朕,這小子究竟什麼德行?連召來的管家都和他一個性子,朕見著就來氣!”
庾文君睜大了眼,滿頭霧水看著晉元帝。
皇帝身旁侍衛在一旁苦笑道:“太子妃莫急,適才陛下去見殿下,沒見到,但陛下是當了一回僕人,這實在是......”
說著把司馬紹府裡管家剛才那番表現說了一遍。
庾文君越聽眼睛睜得越大,最後吃驚地捂住了小嘴。
晉元帝嘆了口氣,神情很複雜:“文君啊,你可知朕國事朝務繁忙,今日好容易抽出空閒,想見見自己的兒子,可沒想到朕卻老老實實當了把僕人。”
狠狠握緊了拳頭,又不得不鬆開。
理論上,那個管家根本沒觸犯任何律法,晉元帝若想做個講道理的英明君主,還真就不能拿那管家怎樣。
庾文君瞬時明白究竟了,明白過來後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古怪,漸漸憋得通紅,好好一張俏臉被偷笑得不成樣子。
晉元帝和侍衛侍女們目瞪口呆看著庾文君哭笑不得的模樣,府邸內一片寂然。
憋了不知多久,庾文君總算把剛才快噴出來的大笑憋了回去,垂頭輕聲道:“父皇明鑑,太子殿下他雖頗具才華,然則德行...,不知怎的,他似乎對僕人們很寬容,很容易和手下們打成一片,所以他的手下們和他性子也都差不多,隨意慣了,父皇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