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毫無意識的扯了扯自己衣領,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頸有,贏得一絲喘息之地。隨著那沉香愈發醇郁,他渾身上下都燥熱無比,甩了黑靴,去掉玉帶,尋了靠近窗邊的地方趴著。
室門在不經意間豁了一條縫,董姬擠進來,反鎖了室門,嫋嫋婷婷的來到榻前,駐足簾側悄然打量著裡面的天子。
“陛下?”她輕喚。
穆乘舟沒有回應。
“妾身來為陛下送醒酒湯。”她又行試探。
穆乘舟依舊沒回應。
董姬放心的笑笑,緩緩將衣裙褪下,只著褻衣爬上龍榻。
她觀摩著身邊的君王,他早已摘去冠冕,綢墨般的髮絲未挽未系的散在榻上,猶如泡在水中的黑色海棠,稜角分明的線條挾著威震天下的帝王之氣,卻在醉醺下顯得獨超神韻。
董姬不過也是二十餘歲的女子,欣賞片刻,心裡湧上怦然之意,順勢拉起衾被,將自己與他遮蓋住,閉上雙眸,附身親吻過去。
突然,室門外傳來“咩咩”羊叫,嚇得她驀地抬頭。
原來是羊樂瑜趕來時發現門被反鎖,以為穆乘舟當真獸性大發,要輕薄閨蜜。她趴在門縫聽了半刻,又沒甚動靜,一時不敢確定,所以不敢直闖,免得再落得什麼罪名。
她靈機一動,讓穆輕鴻去樂翊宮抱來幾頭羊羔,騷擾制敵。
故而就有了這出———亡牢補羊。
董姬本以為聽錯了,心說勤政殿怎會有羊?正要繼續她的造娃大業時,那綿長的叫聲又來了。
而且越叫越吵,好似把整個羊圈都搬來了!
她謹慎的看了一眼穆乘舟,他眉宇緊皴,有要醒的架勢。
董姬預感不妙,慌忙爬下榻,撿起衣裳胡亂裹住身體,此時正門是不能出去了,只有翻窗逃走。
她狼狽的攀上窗柩,躍窗而逃。
穆乘舟此刻也被羊叫吵醒了,惺忪的睜開睡眼,捶了捶悶沉的腦袋。
彼時,羊樂瑜聽見屋內有響動,砰地一聲撞開門,怒氣不消的衝進來,手裡還拿著一根木棍。
“穆乘舟!你這個忘恩負義的偽君子,貪色無恥的小人!你對我閨蜜做了什麼!”
她一鼓作氣罵下來,以木棍指著他的臉,白皙的胸脯因惱恨起伏不斷。
穆乘舟遲疑片刻,待大腦神經稍作接收,道:“你在說什麼?”
“你既然敢做不敢當,就休怪我無情!”羊樂瑜舉起木棍就要打,忽地瞥見衾被裡除了衣不附體的穆乘舟,再無別人。
她怔住了,四處掃視,沒有吳步月的影子。
難道是自己誤會了?!
穆乘舟托腮輕笑:“看來喝醉的不是朕,而是妃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