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樂瑜小心試探:“大人,您這樹苗賣的是否有點貴?若是有人貨比三家,搶了您的生意該怎麼辦?”
她相信這種亂收贄敬的事不在少數,貪官一抓一大把,而且大多是連帶關係,錢家就是個很好的例子。
裴侍郎不屑輕哼:“本官樹大根深,傍山依水,不是你們這些草民能理解,更不是對家能撼動的。”
這話有點深意在,想來是在變相誇他自己有靠山,而且靠山很結實。
“那朕撼動得了嗎?”穆乘舟的聲音響起,從艙外進來。
杜康皺眉,“你怎麼進來的?”
穆乘舟眄他一眼,不作回應,只先上前握住羊樂瑜的手,“小羊,你沒受委屈吧?”
羊樂瑜搖頭。
杜康惱了:“放開她,她是本少爺的女人!”
穆乘舟極輕的‘嗯?’了一聲,隨後看向羊樂瑜:“幾天不見,你就把自己演進去了?”
羊樂瑜連忙解釋:“不是的!我......我跟他什麼都沒!乘舟別吃醋!”
“夠了!”裴侍郎一腳踹翻茶案,虎視眈眈的盯著他們:“爾等究竟是什麼來路?杜康!你帶來的是什麼人?!”
杜康:“大人恕罪!此女前幾日倒在我家門口,我見她可憐才收留下來,誰知她還對舊主賊心不死!那木老爺是異鄉人,大人何不斬草除根?”
裴侍郎當即喝道:“來人!把他們抓起來!”
登時便有許多船侶揮舞棍棒闖進來。
穆乘舟冷眼觀四方,羊樂瑜抱著他的臂膀,威脅道:“不準過來!這裡站著的可是皇帝!”
裴侍郎眉梢一緊,在看到穆乘舟腰間掛著一條明黃盤龍玉佩之際才恍然大悟,原來皇帝是在微服私訪!
裴侍郎心下一轉,憑他是什麼真龍,在這裡也要讓他變成無腳蛇,否則該挨千刀的就是他了!“哪門子的皇帝?給我把他們抓起來!”
船侶們蜂擁而上,穆乘舟意識到事態已經往不受控的方向發展,這裡的官員不比雲港,真動起手來難免會傷到羊樂瑜,於是決定先避戰。
杜康一邊抵擋船侶,一邊對羊樂瑜道:“沿著甲板往船頭,在貨箱邊有個密道,是我爹弄的,你們先去躲!”
羊樂瑜:“那你怎麼辦?”
杜康:“我很快就跟你們匯合,快去!”
羊樂瑜頷首,三人躍過人群,一路往北跑。
羊樂瑜眼尖,指著一處被黑布遮蓋的貨箱,“是那裡!”
穆乘舟順勢看去,在貨箱旁邊果然有一處密道,他拉開甲板上的木蓋,扶羊樂瑜先進去。
密道里很狹窄,僅容兩人並肩走過,且悶著一股黴味。
羊樂瑜環顧旁邊,通道里堆著一些陳舊的木箱,大概是花船上的用品,沒什麼稀奇的,只是有一副刺繡品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幅刺繡的卷軸上落了灰,但不大影響整體觀感,繡的是一名男子抱著一名五六歲左右的男童,那男童的頭部似乎受了傷,父子二人站在竹林裡,很是悽然的樣子。
這些倒不打緊,羊樂瑜仔細一瞧,那名父親的腳上穿著的竟然是運動鞋!
這可嚇壞了羊樂瑜,古代的刺繡品怎麼會有運動鞋出現?!
她為了確保不是燈光昏朦產生的錯認,特意往前挪了挪,沒錯,就是運動鞋。
穆乘舟:“看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