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步月根本不在意,繼續道:“事關先帝龍嗣,所以臣特來稟報陛下,陛下英明,自有決斷。”
大殿裡寂靜了幾息,馮寶連呼吸都不敢,生怕被當成出氣筒罵一頓。
突然,穆乘舟從椅子上坐起來,頭也不回的走出殿外。
“哎呦喂!女官你怎麼亂點鴛鴦譜呢!”馮寶屈指點點她,火急火燎的跟著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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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歡宮內,只聽臥房傳來陣陣撕心裂肺的哭聲,董姬哭的天昏地暗,嘴裡還不住辱罵是羊樂瑜害了她的孩子。
眾客屏息凝神,誰也不敢在這個節骨眼站了隊。
穆輕鴻一直攙著羊樂瑜,眼瞧她的腳踝腫的愈發厲害。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再不治療怕是會受苦,於是挎起她的胳膊搭在自己肩頭,
道:“我帶你去醫治,不能拖了。”
羊樂瑜不能走,一旦她走了,皇太后不知要當眾給她安個什麼莫須有的罪名,豈非畏罪逃走不成?
就在她想拒絕穆輕鴻好意時,面前忽然映入一道明黃。
穆乘舟譏誚的看著她,如同看著一對狗男女在打情罵俏般,分明翻湧的氣血早已衝上天庭,還依舊保持著無用的天子威嚴。
蔑然道:“朕來的不巧。”
“不是的!”羊樂瑜趕緊收回被穆輕鴻挎在脖頸上的手臂,卻因腳下無力而險些摔倒。
穆輕鴻牢牢的護住她,旋即直接將她抱起來,面向穆乘舟,“還請皇兄借路一過,小瑜兒的傷需要醫治。”
小瑜兒?
穆乘舟的眼瞼伴隨著他越矩的舉動跳了跳,一股慍色從寬闊的臉上升起,冷誚道:“叫的真親暱,連規矩都拋到九霄雲外了。”
他睇向羊樂瑜,“妃母謀害朕的三弟,就沒什麼話想說嗎?”
他是在懷疑她嗎?
羊樂瑜眼中映著星火,清淺流溢的氤氳漫上來,“陛下......我沒有。”
“沒有?”穆乘舟半眯了眯眼,“那董太姬是如何小產的?”
羊樂瑜窒澀,面前人變得陌生無比,與昨夜柔情似水的似乎是兩個人。
皇太后插話道:“既然皇帝也認為羊氏有罪,就先將她打入大牢聽候審理吧!”
穆乘舟瞥了一眼羊樂瑜腫脹的腳踝,眉心短暫的凝了凝,道:“不急,皇弟孝敬,先讓他獻了孝心再治罪也不遲。”
他側身讓出路來。
穆輕鴻抱著羊樂瑜走過,她回眸望向帝王,可他卻不曾對視一眼。
難道就如他所言,昨夜歡愉後只是一場互相遵守秘密的交易嗎?
未免太過無情......
羊樂瑜離開後,在臥房診治的太醫們提袍而來,一見著帝王就跪下磕頭,“陛下萬安,臣等無能,沒有保住董太姬的龍嗣!且董太姬身體虛弱,後半生怕是要以湯藥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