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齊:“陛下聖明。”
夜色濃了,今夜的月光淡薄,穆乘舟舉著火把照明,火焰搖搖曳曳的映在羊樂瑜眼眸中。
二人並肩而行,身後的城門漸漸湮沒在黑漆漆中。湖水的聲音近在耳畔。
姜賁將一艘船停泊在岸邊,恭候二人上船。
穆乘舟伸臂想扶羊樂瑜一把,她沒有理會。
“小羊!”穆乘舟叫住她。
羊樂瑜停了腳步,回眸看他:“陛下有何吩咐?”
穆乘舟靠近她,“對不起,今日嚇著你了。”
羊樂瑜垂眸,“陛下沒錯,杜員外罪大惡極,是該嚴懲。”
她沒有口是心非。在這件事上,穆乘舟非但沒錯,反而幹得漂亮。然而或許是她在現場的緣故,又或是她在文明的世界待久了,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粗暴狠毒的刑罰,總歸莫名生了一層芥蒂。
那些罪員的臣服和態度讓她清楚,她愛的人是一國之主,是能為了利益最大化而捨棄棋子的人。
他分明早就預料到杜康之死,但為了將仇恨推至巔峰,選擇袖手旁觀。
穆乘舟:“小羊,我必須殺雞敬猴。”
羊樂瑜點頭,她知道的。
穆乘舟拉起她的手貼在胸膛上,“我不想我們之間被世俗牽絆,我喜歡你。”他頓了頓,眸光泛著微瀾,“甚至可以為你犧牲性命。”
羊樂瑜對視他,這句話太過沉重,她接受不起。
而且,她潛意識並不這麼認為。
羊樂瑜慢慢抽回手,“乘舟,我累了,想歇歇。”
穆乘舟沒有再阻攔她。
姜賁立在桅杆上默默注視這一切,胸腔中隱隱一震:[記錄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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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隻於十日後抵達京城。這一路上,羊樂瑜很少和穆乘舟講話,兩人各自宿在各自的船艙中,碰面不過寒暄兩句,誰也沒有主動和好的意思。
一下船,馮寶便帶人來接穆乘舟,說是從黔郡發來的奏疏於昨日就到了。穆乘舟牽掛黔郡的事,先行離去。
羊樂瑜和甘棠主僕倆慢悠悠地坐著馬車回到樂翊宮,看見穆輕鴻候在宮門前朝她揮手。
穆輕鴻笑道:“我早早就聽說你回來了,這不,給你準備的甜點。”
他提起兩盒糕點,只是盒子未免比平常的糕點更大些。
羊樂瑜微微一笑,“多謝。”
穆輕鴻:“你不開啟看看嗎?”
羊樂瑜給甘棠示意,她隨即揭開蓋子,裡面竟放著兩架燕子形狀的風箏!
羊樂瑜有些訝異,“你這是?”
穆輕鴻:“黔郡的事鬧得沸沸揚揚,皇兄的做法我也聽說了。雖然殘忍了些,對付那些沒有良心的人也是最好的手段。只是你一個女孩,怕是看不得打打殺殺,所以我特意做了這些小東西取樂。”
羊樂瑜很感激他,拿起風箏瞧了瞧,骨架和糊紙黏合的正合適,別說還真做的有模有樣。
穆輕鴻:“我也不好獨自領功,其實這風箏還有吳女官的幫忙。若沒有她指導,我連竹篾子都彎不好。”
吳步月的手工屬實沒得挑,如果這次是她和自己一同去聚元莊,怕是能繼承莊主的位子。
她道:“步月呢?怎麼沒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