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一片猩紅的地獄。

無數的屍體在地面上陳列，許曙看不清她們的面容，但是她還是一眼就能看出這地上的這些屍體是誰的。

白色的屍體依舊是那麼的聖潔，灰色的屍體像是墜入了塵埃……

他把每一具屍體的慘狀看的清清楚楚，卻看不清她們臉上的表情。

她們會說什麼？她們在成為這樣之前會想什麼？

許曙顫顫巍巍的上前檢視。

而這個時候，一具屍體卻從地上突然竄了起來，一把抓住了許曙的衣領，用力的將他拽向地面。

“你……本來……可以救我們的！”那個聲音咬牙切齒，斷斷續續的聲音卻格外的鏗鏘有力。

許曙瞬間如墜冰窟，他想要低頭看究竟是誰，但是抓住他衣領的手卻失去了最後的一絲力氣，墜落下去。

許曙的心沒有因為她的突然襲擊而有多少波動，但是在那隻手鬆開的一瞬間，許曙的心卻像是被紮了一刀一樣。

——

“！”

有些熟悉的天花板……

許曙瞪大眼睛，看著上方潔白的金屬天花板，一時間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又該想些什麼……

這裡是……

“喲，你醒了？”也是一個熟悉的聲音。

許曙滿身疲憊的躺著，身體在抗拒著活動，許曙只能轉動眼球向旁邊看去。

一抹扎眼的金色，一根不斷的蘋果皮……

“奧托？”許曙有些虛弱的問道。

等等……我這是昏過去了？我昏了多久，以至於奧托都出現在了自己的身邊？！

身體上的疲憊和抗議似乎沒那麼重要了，許曙條件反射般就要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

“啪——”

只不過他還是低估了自己身體的透支程度，上半身只是離開床鋪一小截位置就被重新壓垮，躺了回去。

一瞬間，許曙就如同進入了賢者時間一般鎮靜了下來，一動不動的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再度陷入了沉思。

有起來的必要嗎？我真的需要起來嗎？

既然奧托已經安然無恙的出現在了這裡，那麼在我昏迷的這段時間中應該也沒有發生什麼事吧？

除非我現在還是在做夢……

“放心吧，沒有什麼大事發生。”奧托將一整條完整的蘋果皮放進了托盤中，然後熟練的將水果切塊，再給每一塊水果紮上牙籤。

做完這一切後，奧托的動作頓了頓，然後拿起一塊蘋果放進了自己嘴裡。“你把她們保護的很好。”

好吧，這熟悉的感覺……也就奧托會整這死出了。

不過許曙的身體和心情卻在這一刻徹底放鬆了下來，安安穩穩的躺在了這張床上。

“我大概昏迷了多久？”許曙問道。

“也就個小時左右。”奧托放下了牙籤，不再對那盤蘋果動手。

“是嗎……”許曙的語氣有些惆悵，“可我感覺我睡了三天三夜……”

“是你的身體狀況實在太差了。”奧托拿起了一旁的幾張病例報告，翻著看了一眼上面那些慘不忍睹的資料，“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樣頂著這樣的資料活下來的？”

許曙翻了個白眼，“再差還能有多差？”

“嗯，也對……畢竟還不是一具屍體嘛……”奧托笑著把手中的報告單轉了過來，對準了許曙。

許曙眯著眼睛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