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邁步上前,在劉老身旁落座。
待李牧坐穩後,劉老這才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他兩眼。
“不錯,果然是藝高人膽大,想不到你還真敢來。”
“平生未做虧心事,何懼夜半鬼敲門。”李牧神色如常,淡然道。
“李師傅這是把我們都當成暗地裡的鬼了?”
劉老嗤笑著搖了搖頭。
“放心吧,我們這幫人雖然上不得檯面,但臉總歸還是要的。”
頓了頓,劉老端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吹了兩口。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李師傅用的應該是羅疃八極吧。”
“你見過?”李牧好奇的挑了挑眉。
“年少時,經歷過北拳南下,有幸見識過一點。”
劉老抿了一口茶,繼續道:“當年的羅疃八極,因為神槍李書文而發揚光大,他一生弟子不少,但得其真傳的卻只有三個。”
“大弟子霍殿閣為末代皇帝的御前侍衛,在東北創霍氏八極,二弟子劉雲樵成了軍統的頭號殺手,後去了灣島,創立了海衛七組,三弟子李玉海化名李健吾,如今他一脈的弟子,就在燕京內部任職……”
頓了頓,劉老放下茶杯,歪著頭,看向李牧。
“不知李師傅,是出自哪一脈的?”
“家師,四代八極宗師,張景星。”
一句話,頓時讓劉老哭笑不得,杯中茶都險些灑在桌上。
“你開什麼玩笑,四代張景星可是李書文的師傅,難道你這個年紀輕輕的大小夥子,還能跟已經作了古的人是師兄弟?”
李牧沒多解釋,該說的他已經說了,信不信,是對方的事。
“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請你過來,主要是為了讓你放寬心,我們新精武會的人懂規矩,擂臺的事,不會帶到臺下,更不會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行了,你走吧。”
劉老說完,做出一副擺手送客的架勢。
“等等。”
就在這時,李牧忽然開口,打斷了劉老的動作。
“怎麼了?”劉老疑惑的扭過頭,望向李牧。
“你問完了話,該輪我問了吧。”李牧平靜道。
“呵呵……”劉老似笑非笑的瞧著李牧,“你小子想問什麼事?”
“當年中央國術館解散的事。”李牧目光灼灼。
一句話,頓時讓劉老臉色驟變,如遭雷擊。
半晌,他的聲音驟然陰冷下來,呵斥出聲。
“中央國術館已經閉館七十餘年,這裡的事,怕是跟你沒關係吧!”
“我既然問了,那就是跟我有關。”
李牧面無懼色,繼續追問道:“中央國術館解散時,是杜月娥最後拍了板,立下了不利國術發展的規矩,這裡的事,恐怕沒這麼簡單吧!”
“前輩已逝,當年立下的種種規矩,如今還在遵守的也沒剩幾個,舊事既已塵封,何必還要再挖出來,徒增煩惱?”
劉老再度端起茶杯,偏過頭,不再去看李牧,語氣冷漠。
“更何況,當年的中央國術館,多是北拳一脈的人,你找我一個學南拳的人問,怕是問錯人了吧?”
“是不知道,還是不願說?”李牧虛眯起眼睛,冷聲問道。
“不知道怎樣?不願說又怎樣?”劉老轉回頭,同樣虛眯起眼睛。
兩人四目相對,空氣有些凝滯。
“那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