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城。
李牧極不喜歡酒吧嘈雜的環境。
儘管吳宇林一再挽留,李牧也沒有逗留的意思,而是早早離開。
回到酒店後,李牧洗了個澡,同時回憶起方才和向俊的那一戰。
毫無疑問的是,相較於祁連川和塗磊那些人來言,向俊不論是功夫技法還是實戰經驗,都要強出不止一個檔次。
但從功夫精純程度來論,祁連川無疑是要更盛一籌,可假如兩人真正實戰交手,在李牧看來,向俊的升勝算起碼在七成以上。
或許,這就是如今國術尷尬的癥結所在。
維持了古樸傳承的武師,無法適應搏擊擂臺的規則限制,只能沉淪在見不得光的黑夜之中,苦苦掙扎。
不願在黑夜中前行的人,就只能固步自封,將自己囚禁陋室,終日閉門造車,腦中滿是昔日輝煌,漸漸腐朽。
如今還在烈日驕陽下的,要麼是投身軍伍,要麼是忙碌於鏡頭。
原本國術生根立足的地方,卻變成了騙子的樂園,滿地瘡痍。
歸根結底,國術這一脈,就像無數曾輝煌過的其他職業一樣,在火炮槍桿中,淪為時代的棄嬰……
但被時代拋棄,絕不應成為自甘墮落的藉口!
時代變遷固然可怕,但不屈膝於時代,自強奮發,這種逆流而上的精神,不恰恰正是武術演變為國術的根基所在麼!
既然搏擊大行其道,那就應順時代潮流而變。
固步自封,必將腐朽,那就化身流水,不腐長存!
改變雖不是朝夕之功,但念念不忘,必有迴響!
李牧撥出一口濁氣,用毛巾拭去臉上的水珠,望著鏡中的自己。
若無人當先,那就由我率先來邁出這步!
“叮鈴鈴……”
客廳中,手機急促響起的鈴聲,驚醒了李牧。
他隨手裹上一條浴巾,走出衛生間,拿起手機。
“喂,李牧麼?是我,張林祥。”
國術協會的張林祥?
他大半夜的打電話幹什麼?
“有事?”李牧好奇的反問道。
“確實有事,而且是大事。”
張林祥苦笑一聲,繼續道:“你打傷馬衛國的事,上頭知道了。”
“他們怎麼說?”李牧坐在床邊,隨手拿過一瓶水擰開。
“對於你打擊國術騙子的事,上頭很支援,不過他們希望你出手能夠輕一點,這次馬衛國的醫藥費,國術協會已經幫你墊付了。”
張林祥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這次你走運,馬衛國那老傢伙心虛,所以接受了和解,沒有死咬著不放,不然他要是咬定了要跟你打官司,恐怕你是要吃虧的。”
“咔啦……”
裝水的塑膠瓶,被李牧捏的癟了一圈。
他虛眯起眼睛,好氣又好笑道:“這麼說,這事我還不佔理了?”
“李師傅,現在講究的是法治啊。”張林祥嘆了口氣,“我就知道告訴你處理結果,你多半會氣不過,不過我還給你帶來了條好訊息。”
“什麼好訊息?”李牧挑了挑眉。
“上次你籤的合同,上面給了回應,他們也希望你能帶領國術協會做出一些改革,不過在正式任命下達前,還需要你回金陵一趟。”
“回去?”李牧臉上閃過一絲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