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牧和劉默回到客房時,時間已是凌晨2兩點。
劉默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怎麼睡不著覺。
他只要一閉眼,彷彿就能看見陳冬謙慘死的模樣,甚至有的時候,倒在地上的陳冬謙忽然就變成了李牧,瞪大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彷彿在質問他為什麼要帶自己來東南亞。
拳霸挑戰賽的慘烈程度,遠遠超出了劉默的預期,尤其是當一個個活生生的人死在面前時,劉默才真的理解,死亡率超過50%的地下拳賽,究竟是何等的殘酷。
劉默越躺越沉不住氣,折騰了半天,還是忍不住從床上爬了起來,披著外套,出了屋,敲響了李牧的房門。
片刻,房門開啟。
李牧好奇的看了眼劉默,問道:“有事?”
“沒事,睡不著,咱們聊會?”
“好。”
李牧點點頭,讓開身子,將劉默請了進去。
進屋後,劉默一屁股坐在沙發椅上,眺望著窗外芭提雅的繁華景象,拿出根叼在嘴上,深深吸了一口。
李牧對面落座,笑著道:“怎麼,心裡不踏實?”
“有點。”劉默苦笑著點點頭。
“人之常情,習慣就好了。”
李牧寬慰了一句,跟著也轉頭望向窗外。
兩個大男人,在房間內靜坐了片刻,跟著劉默率先忍不住開口問道:“李師傅,國術館當年的事對你來說就這麼重要?值得你冒這麼大的風險,也要來東南亞?”
“值得。”
李牧沒回頭,只是斬釘截鐵的回了兩個字。
“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就算你知道真相,恐怕也什麼都改變不了,即便這樣也值得?”劉默追問道。
“值得。”
李牧再度點了點頭,隨即轉回頭,衝劉默笑了笑。
“只有知道真相,才能談及接受,如果我連真相都不曾清晰的瞭解過,那所謂的接受,也只不過是一廂情願的妥協。”
劉默似乎是想到了什麼,默默低下了頭,狠狠吸了口煙。
許久後,劉默將菸頭按進了菸灰缸裡,苦澀一笑。
“要是我也有你這份執著,或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感嘆一聲後,劉默用力拍了拍面頰,重新振奮精神,主動換了個話題道:“對了,沙旺那小子,你打算怎麼辦?真把他帶回華夏去?”
李牧思量了一下,隨即點了點頭。
“他肯吃苦,也有天賦,如果他願意學下去,我可以帶他回華夏,開武館本就是為了傳道授業,有人肯學,我自然要教。”
“那你以後也會讓他上擂臺?”劉默好奇道。
“會,對現在學武的人來說,這已經是最好的歸宿了。”
李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篤定道。
“倒也是。”劉默附和一句,又點了根菸。
“你呢?是回華夏,還是留在東南亞?”李牧反問道。
劉默一怔,下意識道:“大機率是回國吧……”
李牧微微皺眉道:“那田惠怎麼辦?醫院不是說了,田志康的病情一年半載內,恐怕起不來了,要不讓她跟咱們回國?”
“這……”
劉默顯然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一時語塞。
半晌,他抓了抓蓬亂的頭髮:“走一步看一步吧,等咱們先渡過眼前這道坎,回去再商議小惠的事也不遲。”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