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吸一口冷氣。

寧蔭德彷彿已經聽到喪鐘在耳邊響起。

他怎麼可能保證孩子能順利降生？

他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孩子目前暫時是沒事，但有很大機率是保不住的。

作為宮中的御醫，他的確應該義不容辭的幫萬貴妃保胎，但這並不代表這個孩子就能順利出世！

天不遂人願，他也無法。

“娘娘……”

“停，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萬貴妃擺手，“你想說這種事自己只能盡力而為，是嗎？”

寧蔭德跪下。

“你起來，我不需要你跪。”虛弱的聲音中帶著慍怒。

“寧太醫，你應該很清楚這個孩子對我意味著什麼。我不想聽到“暫時”二字，我要你保證我的龍兒一定平安無事！”

“這……恕下官不敢保證。”

寧蔭德跪在塌前，不敢起身。他害怕極了，他甚至希望因為自己的直言不諱，讓萬貴妃直接罷黜自己的官職。

告老還鄉，已成為他心中遙不可及的夢想。

“你！”萬貴妃被氣到一度語塞。

她知道寧蔭德是個忠醫，從不會在診病上撒謊。

她並非不相信寧蔭德的醫術，只是不想相信這樣的結果。

她不能放棄，也沒辦法放棄，這是她唯一能通往榮華富貴的道路，她根本沒得選。

“寧太醫，難道你就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嗎？”強硬的語氣終於軟了下來，她是後宮中的寵妃，她不可以輸的。

但寧蔭德又有什麼辦法呢？

“娘娘，您可能沒明白我的意思。娘娘腹中的胎兒下官一定會竭盡全力保住，直到順利降生。但天有不測風雲，這個孩子始終有極大的風險可能會滑胎。希望娘娘能提前有所準備，避免屆時傷心過度，造成鳳體違和。故此，下官不敢保證。”

萬貴妃：“可如果我一定要這個孩子平安出生呢？”

“那隻能請娘娘另請高明。”

……

春櫻端著熬好的藥水服侍萬貴妃喝下，寧蔭德卻只能一直跪著。

沒有得到許可，他是連身子都不能動一下的。

“娘娘，現在舒服一點了嗎？”春櫻輕輕順著萬貴妃的後背，拿來軟墊枕在後面，讓她能坐得舒服一點。

萬貴妃點點頭，肚子似乎真的沒那麼痛了。

“寧太醫，你的藥很有效果。”

這個古方總算有效，寧蔭德鬆下一口氣。

萬貴妃馬上示意他平身。

寧蔭德謝恩，“只要娘娘能鳳體安康，下官便是肝腦塗地，也在所不辭。”

“噢，是嗎？”萬貴妃挑了挑眉，緩緩順下一口糖水。“我怎麼聽說你私下換掉了我選好的侄兒媳婦呢？”

“這……”寧蔭德始料未及，貴妃娘娘怎麼突然提起這件事情，讓他感到一陣壓力。

“是覺得本宮的安排不妥嗎？還是捨不得你那寶貝大女兒？”

“回稟娘娘，這件事說來話長，我的二女兒寧韻瑤……”

“放肆！”萬貴妃大喝一聲，瞪大的雙眼似要噴出火焰來。“寧韻瑤只不過是你庶出的二女兒，你認為她有資格成為萬候爵的正室夫人嗎！我堂堂萬氏一族，未免也太被你小瞧了吧！”

“下官不敢！”撲通一聲，再跪！

“不敢？那好，明日即宣寧秋月入宮替我診療，違令者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