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到明天,明珠晴轉少雲,最低氣溫26度,最高氣溫32度,微風三級……”廣場上空的大螢幕正在播放標準的普通話天氣預報.
“還是普通話聽著順耳,比那些鳥叫可強多了。”嶽七站在一棵法國梧桐樹下,望著前方的明珠市體育館伸了個懶腰自言自語:“女人稍微有點名氣就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不就是排練個舞嘛,隨便找個地方蹦達幾下就行了,至於跑這兒來嗎?”抬起手摸了摸下巴,又隨手從口袋中掏出一顆煙叼在嘴上點燃,這才懶洋洋的朝前走了過去。
明珠體育館是明珠市最著名的的綜合室內多用途表演場館,它位於天水行住區政府對面,所以人們也稱之為天水體育館。它雖以“體育館”命名,實際上只有很少體育活動在這裡舉行,卻經常有不少歌星舉行演唱會,因其座位之多在明珠市稱得上數一數二,更是少數可以開設四面臺的場地,故明珠大部份歌手都以在體育館舉行個人演唱會為榮。劉月明是首位在明珠體育館開演唱會的歌手,而無線電視自制的大型綜藝節目《明珠小姐競選》活動也曾在此處舉行。
嶽七來到體育館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不遠處的公路上車輛如梭,可能是因為今天沒有什麼活動,體育館門口冷冷清清的,就是工作人員也沒看見一個。來到門口傳達處,看那房門緊閉,他只好伸手敲了敲窗戶上的茶色玻璃,梆梆梆……
一個趴在桌子上午休的保安,抬起淺藍色保安帽子下胖臉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的看了一眼嶽七,不耐煩的說:“今天是星期六,沒有什麼節目,要來的話請明天來。”說完後又伏下腦袋趴在了桌子上。
嶽七後退幾步抬頭看了看掛在門口的作息時間,然後又伸手啪啪的敲了兩下玻璃。
“我說你這人怎麼了?大熱天的你就不能讓別人歇息一會兒?”那個胖臉保安噌的一下站起身開啟半扇窗戶,把腦袋伸出來瞪起一雙小眼睛:“喂,我說你是幹什麼的?不是告訴你今天沒節目可看嗎?沒事別在這兒搗亂。”
“啊,我是來找人的,這兒不是下午一點半上班嗎?”嶽七不急不躁的說:“麻煩你一下,請問張亮張主任……”還沒有等他說完,胖臉保安再一次不耐煩的打斷他的話:“找人?沒事跑這兒來找什麼人?”
嶽七皺了皺眉頭,耐著性子解釋:“你們體育館的張亮主任今天約我一點半到這兒來的,現在已經一點半了吧?”
“你認識張亮主任?”一聽到嶽七提起張亮,這個胖臉保安接著就換了一副不可置信的臉色,重新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嶽七:“你叫什麼名字?”
零亂的黑髮下一雙狹長的丹鳳眼微微眯著,薄薄的嘴唇中叼著一顆煙,稜角分明的臉龐略顯瘦削。上身穿著洗的有些發白的深藍色襯衣軟塌塌的紮在腰間,淺藍色的休閒褲下穿著一雙半舊的夏季白色旅遊鞋,一副懶洋洋提不起精神的樣子。就這身打扮也會認識張主任?胖臉保安心裡嘀咕。
“你就說是一個叫嶽七的找他就行。”
“哦,那你在這兒稍微等一會兒啊,我打個電話替你問一聲。”保安拿起電話又瞥了一眼嶽七。明珠體育館的保衛處也是屬於張亮的管轄範圍,假如這個年輕人真的是他約來的,胖臉保安要是再為難他的話,那就有點太不識時務了。
嶽七身子倚在傳達室的牆上,眼睛卻對著體育館內張望著,胡思亂想:燕羞花啊燕羞花,明明知道這次演唱會有危險,你就不能取消這次出場演出?要不然我何苦在這大熱天的跑這兒來受罪啊?想到這,他抬手的撓了撓頭皮,難道我跳舞真的很帥嗎?
“先生。”胖臉保安打斷了嶽七的胡思亂想,並且立即換了一種很客氣的口氣:“請問先生是不是姓岳?”
嶽七點了點頭。
“哦,嘿嘿。”胖臉保安尷尬的笑了笑:“剛剛真的不好意思,我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您別介意……”
嶽七懶得再聽他解釋,只是淡淡的問道:“那麼現在我可以進去了嗎?”
“請……張主任吩咐我告訴您,他就在二樓的貴賓室等您呢。”
…………
腳步聲在空曠的走廊中咔咔作響,二樓的最裡間,嶽七抬頭看了看門口掛著主任辦公室的牌子,舉起手在門上輕輕的敲了敲。
“請進。”一個男人回應到。
隨著房門吱的一聲響,屋子中的冷氣撲面而來。
一張普通的辦公桌後面的椅子上坐了個年約四十七八歲左右的中年男人,此時他正一臉微笑的看著嶽七:“來了,小動。這段時間在在明珠過的還習慣吧?”
“嘿嘿,果然是你,張叔叔。”嶽七嘿嘿的笑了一聲,來到沙發旁一屁股坐了下來,隨即翹起二郎腿:“還行吧,反正天底下到哪兒都是這個樣子,也沒什麼不習慣的。”說著又掏出一顆煙,點燃後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又緩緩的吐了出來,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張亮在十幾年前是嶽擎天的警衛員,自從嶽七跟隨父親嶽朝陽搬到京都市後,他就沒少替愛惹禍的嶽七背黑鍋。雖然現在他不再擔任警衛員一職,但這次來明珠工作,同樣也是受老爺子的囑託來照顧嶽七的。
張亮微微一笑,站起來給嶽動到了一杯純淨水:“我知道那件事對你的影響很大,不過……”
嶽七睜開眼睛打斷他的話:“張叔,明人不說暗話,過去的事情就不用提了。”說到這兒眼中閃過一絲苦楚,但是隨即就笑嘻嘻的問:“宋科長把我來的目的告訴你了吧?真的要給燕羞花伴舞嗎?”
張亮挨著嶽七坐在沙發上,定定的看著他的眼睛:“是的,具體怎麼做我會告訴你的。”
“哦?”嶽七拿下嘴上的菸捲,緩緩的摁在茶几上的菸灰缸內,眼睛看著窗外。
明珠的夏日午間,太陽光直直的射了下來,地上的一切事物在陽光下都顯得無精打采。整個城市就像是一個守寡多年的深閨怨婦,此時正斜斜的倚在床背上無神的回味那過去已經很久的**,偶爾的一絲紅暈掠過臉頰,卻帶出了不安的騷動。他懶洋洋的動了一下,使自己的身體在沙發上感覺更舒服些,這才漫不經心的說:“張叔,我不想讓燕羞花知道她有可能會被我……你明白嗎?”
“什麼?”張亮一愣,但隨即明白過來:“哈哈,你小子啊,是不讓燕羞花知道你就是她要嫁的那個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