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孃,您瞧,已經沒事了。”
茯苓也看向小姐額上的傷口,她很想說,小姐壓根就還沒好,那個傷口上的痂皮是小姐自己忍痛一點一點扣下來的,為的就是讓大家都覺得小姐已經好了。
可是瞥見小姐的眼神,她只能把堵在喉嚨的話,嚥下了肚裡,然後順著小姐的話道:“夫人放心,小姐的身體已經好得……好得差不多了。”
她委實說不出,小姐已經全好了這種話。
白氏還是不放心,千叮嚀萬囑咐,要注意這,要小心那。
南宮晚棠像原主記憶裡那樣,摟著白氏的手臂,笑眯眯地聽著。
阿孃和前生的媽媽一樣,囉囉嗦嗦地愛著她。
抬眸環視了一圈,還是沒有發現那一夜那個官兵,那人好似消失了一般,已經好幾日沒有蹤影了。
而與此同時,一處林子裡,一隊蒙面的黑衣人單腿跪在一個男人跟前。
男人亦是一身黑衣,目光虛虛地落在遠處的樹梢上,不知是在想什麼。
“主子,屬下打探清楚了,他們果然是衝著南宮湛去的,估計今晚就要動手了。”
男人負在身後的手緊了緊,又鬆開:“按計劃行事,絕不能讓南宮湛死在他們手裡。”
“是。”
眾黑衣人起身四處散開,一眨眼的功夫,竟消失了個乾淨。
林子裡只剩下男人一人,風從樹梢吹過,在空中打了個轉兒,拂過他的臉頰,撩起了他的髮絲。
他抬手摘下了面上蒙著的黑巾,露出了他那張普通卻冷冰冰的臉。
南宮湛身上究竟有什麼,值得那些人如此惦念,如此大動干戈,一路從長安追殺到了這裡?
腦海中莫名出現了那一雙亮如星辰的眸子。
也不知她對上那些人,會怎麼做?
莫不是,又要搬出那勞什子藥王谷的恩情?
思及此,他難得的彎了唇角。
酉時末,戌時初,月亮將升未升的時候,天色是最暗的。
南宮晚棠藉著夜色躲進了草叢裡,然後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白天的時候,她藉著要出來方便的藉口,已經檢視過地形了。
附近有一處不高不低的懸崖。
原主的記憶裡,有一種可以醫治南宮湛的草藥,就喜歡長在這種地勢裡。
是以,她要到那兒去尋找。
夜色太黑,荒郊野外沒有半絲光線。
她不敢點火,又擔心踩到蛇蟲鼠蟻,只能緩慢行動。
摸索了很久,直到月亮升起的時候,她才來到懸崖邊。
藉著月光,她找了一些樹藤,然後爬下了懸崖。
崖底幽暗,月光變得朦朦朧朧的。
在這裡,她還是不敢點火把,生怕把人引來。
硬是藉著朦朧的月光,在崖底搜尋了許久。
幸虧身體是原主的,若還是她前生的那一對近視加散光的眼睛,估計連面前的樹是粗是細都瞧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