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的是,男人其實一直都是清醒著的,此時已經睜開了雙眼,眸華凜冽清冷,卻帶著明顯的疑惑。
須臾,他眼中的疑惑消失殆盡,換上的是顯而易見的震驚。
他雖然動彈不得,可他還有感知。
小丫頭冰冰涼涼的小手覆上了他的後腰脊骨處,繼而,微弱的熱感傳來,與此同時,疼痛從後腰傳遍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緊咬牙關忍著。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痛暈過去的時候,他察覺到那雙冰冰涼涼的小手離開了。
痛苦戛然而止,可他依然除了眼睛,哪哪都動彈不得。
聽聞,南宮家的大小姐,醫術盡得南宮湛的真傳。
難道,連她也救不了他嗎?
小丫頭喃喃自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怎麼會有血,我是不是使太多內力了?看來得緩著點來。”
他頓時哭笑不得。
原來,並非救不了。
而是,這小丫頭不懂得掌控內力。
方才逼出銀針的時候,她內力使大了一些,他才會如此痛苦。
小丫頭的手,又覆上了他的後腰處。
這一回,她像是放緩了力度,他不似方才那般痛苦了。
就在他覺得整個過程將會是如此平和的時候,突然,一股比最開始還要劇烈的疼痛傳來,他扛不住,當即就徹底昏迷了過去。
南宮晚棠齜牙咧嘴地看著手裡帶血的銀針,滿目震驚。
這銀針竟然這麼長!
這麼長的銀針,這人竟然沒死!
果然,一切都是老天安排好的,誰生誰死,都有定數。
她把銀針放在一旁的石塊上,又給男人把了脈。
最大的麻煩已經解決了,可男人胸口上還有一道正在滲著血的刀口。
她不捨得用布包裡的草藥,那都是給阿爹找的上等藥材。
她便出去在山洞附近隨便找了一些雖然年份不久,卻也能治傷的草藥,順帶浸溼了帕子回來給男人擦乾淨傷口,然後上藥。
沒有東西可以包紮,她便撕了男人一大塊衣襬,在寒潭洗乾淨,又在火上烤乾,才給男人包紮好傷口。
能做的,她都做了。
接下來,男人是生是死,就看他自己的福報了。
天色將亮,再不回去,就會被人發現她脫離了隊伍。
她一個人爬上懸崖都累得夠嗆,根本無法把男人也帶上去。
她只好留下一把草藥,然後用木炭在石塊上寫明藥用,便毫不猶豫地離開了。
她爬上了懸崖之後,並沒有收回樹藤。
想著,男人若是醒過來,也能借用這些樹藤爬上來。
看著已經露白的天際,南宮晚棠抓緊布包,用最快的腳步往隊伍的方向趕去。
就在她離開後不久,兩名黑衣人出現在了她方才所站的位置。
身材稍瘦的那一位,探頭望著黑漆漆的懸崖下方:“四處都找過,不見主子的蹤影,就只剩這崖底沒找了。”
另一位並不做聲,只是往懸崖邊走了兩步。
然後他看見了那一條樹藤。
兩人相視了一眼,立即順著樹藤下了懸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