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接上回,楚景琀雖心中早有準備,但第一次見到無數火焰之箭從天而降之時,不免呆愣當場不知作何反應。
坐在車裡的楚景玉見楚景琀有危險,立刻將其拉入懷裡,楚景琀撞到楚景玉堅硬的胸膛才回過神來,她皺眉看向右邊山上。
“景琀。”楚景玉認真的盯著她。
楚景琀給了楚景玉一個肯定的眼神,撫開抓住她的雙手,站在車上嚴肅大喊:“柳含青——”
柳含青早已在等待命令,聽到楚景琀的呼喊,立刻騎馬趕到楚景琀的馬車邊。
“末將在。”
楚景琀本十分嚴肅,在看到柳含青跑來的那一刻,她立刻擺出哭腔喊道:“柳將軍,保護本王,本王不想死,快點護送本王離開。”
柳含青面露難色道:“王姬,若是我們離開,這幾十萬石的糧食怎麼辦?”
楚景琀收起哭腔,嚴肅道:“糧食?糧食能有本王重要?本王是陛下最寵愛的女兒,今日若是有事,你賠得起嗎?”
而聽到這番話的趙杉趙侍郎也趕緊起賣趕了過來,他生氣道:“王姬,下官沒聽錯吧?你竟然想丟下這些糧食逃跑?前方還有幾十萬大軍等著我們呢?”
楚景琀皺眉,她大聲喊:“趙大人您不是說沒人埋伏的嗎?您往那山上看,那是什麼?不跑,您是想死嗎?”
趙杉雖然一心想將糧食送到前線,但若是要因此而沒命,他也是不願意的,畢竟他這麼努力的工作,就是為了享受富貴而已。
但若此刻丟了糧食,他回去也富貴難保,既然楚景琀是皇帝最寵愛的女兒,他得把責任推給她才行。
趙杉囁嚅道:“王姬,您可是這次運送糧食的負責人,就這麼跑了不合適吧?”
楚景琀心中嘆息趙杉不過爾爾,但也是人之常情,她道:“趙大人,本王和四王爺有個三長兩短,況且看這眼下這糧食也送不到前方,但只要能保護好我們,父皇想必是不會怪罪的。”
楚景琀也不給趙杉多嘴的時間,她嚴肅道:“柳將軍,趕緊送我和皇兄離開,我們撤。”
柳含青從善如流命令軍隊放棄糧食撤離,楚景琀眼見山上埋伏的人衝下山來,他們這次的隊伍只有區區兩千人,還被打了個措手不及,早已軍心渙散,撤離才是最好的辦法。
雖然是撤離,但是楚景琀乘坐的馬車卻走在最後,那群賊人得到了想要的東西當然然不會深追他們,所以她並不著急。
一群黑衣人衝下山,領頭的是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男子,他走到一輛車前,拔出腰上的短匕首,劃了棕色袋子裡一刀,見裡面露出的雪白大米,臉上露出笑容。
他拉下蒙面的黑布,露出一張帥氣正值剛毅的臉,他道:“北地苦寒,今年軍中終於不會有人再餓死了。”
他身邊的人點頭稱是,都道:“都是世子領導有方,世子英明。”
他笑了,他喜歡別人的稱讚,即使不是真心的稱讚,他突然感覺一雙銳利的視線,轉頭望去,只見站在車頂的楚景琀居高臨下的望著他,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他心中有些不爽,本想拿箭,可那女子卻又突然消失在車頂。
他眯起眼睛,嘴中念道:“楚景琀,楚元帝的第九個女兒,有點意思。”
楚景琀這些人出了隘口,走了幾里地後,楚景琀突然出聲喊:“停下。”
“王姬有何吩咐?”柳含青就在楚景琀的馬車旁邊。
“你過來我跟你說。”楚景琀招手,柳含青俯身,楚景琀湊近他耳邊道:“柳將軍,分出一百人,我們去查清敵人的底細,再派出一百人趕快去北方請皇兄派兵五萬便好,剩下的人暗中在遠處接應。”
柳含青立刻領了命令,準備挑選兩百名精英士兵,走在前方的趙杉見軍隊停下,知道又是楚景琀在作妖,忍不住過來問:“九王姬,我們難道不是儘快趕路回去再徵收糧食送過去嗎?”
楚景琀面露嘲諷道:“趙侍郎,再回去徵收?再來送給敵人?”
趙杉沉默不語,暗道楚景琀說的有理,但是不快點運送糧食給北方四十萬大軍,要是兵變就不好了。
楚景琀又道:“我們丟下糧食逃跑,乃是大罪一件。”
趙杉驚道:“王姬不是說你全權承擔嗎?”
楚景琀一臉無辜道:“本王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丟下四十萬大軍的糧食逃跑,那可不是小罪,再說了,本王的馬車明明一直跟在趙大人的馬後面跑的,這幾千人可是有目共睹的,趙大人可別亂冤枉人。”
趙杉一聽這話,心中那個氣啊,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她不是說她全部承擔嗎?竟然還將責任往他身上推,可是要這麼回朝給皇帝稟報,皇帝也不信他不是?畢竟他是個外人,好哇,他竟然只能背這黑鍋了。
楚景琀見趙杉臉色由紅轉白,由白轉黑,心道真是有趣,可表面卻不露聲色,她認真道:“所以,趙大人,我們現在只能選擇戴罪立功。”
一聽戴罪立功,趙杉立刻來了精神,他道:“王姬有什麼好主意?”
楚景琀笑道:“為今之計,我們只有悄悄跟上敵匪,查清楚他們是什麼人,方可戴罪立功。”
趙杉一聽是個不錯的辦法,可是匪徒明知是朝廷押運的糧食還敢搶劫,只怕並不是普普通通的山匪那麼簡單,早聽安尚書講過北方不太平。
他提醒道:“王姬,這東北方乃是安北侯管轄之地,咱們要不要通知安北侯韓臨?”
楚景琀笑道:“能在安北侯地盤上搶王家的東西,趙侍郎覺得我們有必要通知?”
趙杉瞭然,看來楚景琀和他一樣懷疑這個安北侯,他笑道:“在此危難之際,下官自然不能臨陣逃脫,當然和王姬、王爺共同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