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晗說完就要回去,劉福海哪能讓楚景晗這麼輕易離開,他趕緊攔在楚景晗身前,愁眉苦臉道:“哎,王姬殿下,您可是最能開解陛下的人,陛下要是高興了,我們這些當奴才都會記得您的好啊。”
楚景晗滿臉無奈,道:“劉公公,你不明白,我……”
她話還沒說完,劉福海的徒弟小夏子連滾帶爬從勤政殿衝出來,滿臉驚慌害怕的對劉福海說:“不好啦,師父,陛下,陛下,吐血了……”
楚元帝吐血的訊息讓楚景晗和劉公公俱是臉色一暗,兩人知道楚元帝一旦有事,朝中必會亂成一鍋粥,二皇子一定會藉機謀權,大楚就危如累卵。
劉福海用趕緊用拂塵尾敲了一下小夏子腦門,兇道:“慌慌張張個什麼,此事不準聲張,你快去給咱家請太醫。”
“哎,是,師父。”小夏子點頭哈腰。
被劉福海一敲打,他又恢復往日平靜模樣,只是邁向太醫院的步伐比以往更快。
小夏子走後,劉福海在想怎麼勸說楚景晗進去看看,不過不等他開口,楚景晗就已邁步進入勤政殿,末了還看他一眼,那眼神彷彿是嫌棄他磨蹭。
勤政殿偏殿內,臉色煞白的楚元帝正坐躺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以往楚景晗印象中的楚元帝威嚴高大如神袛,今日看到如此虛弱的他,讓楚景晗終究覺得楚元帝也不過是人而已,只是她沒想到楚元帝竟對楚景玉抱有如此大的希望,會在他走後氣得臥床不起。
見楚景晗到來,楚元帝出聲:“不必行禮了。”
楚元帝聲音虛弱不似從前中氣十足,楚景晗沒來由心中有一絲悲憫。
“孩兒謝過父皇。”
“你來是有何事?朕身體不適,不想聽太多廢話。”
楚元帝深深瞭解楚景晗,她來找他必定是有事相求,就算無事她也只會挑他高興的時候來,反正她從來不對他阿諛奉承。
見皇帝如此,楚景晗也就從善如流道:“回稟父皇,孩兒今日在四哥府裡清理我們過去一起埋下的酒,發現有個酒罈裡面裝滿了紙,紙上記載了一些關於安家的事,孩兒就立即帶酒罈來給您過目。”
“你倒是忠心實誠。”楚元帝微笑讚賞,九個孩子裡,他最喜歡的就是楚景晗毫無私心。
劉公公開啟酒罈,取出裡面的紙張摞好,呈給楚元帝過目,他大致翻閱數張後,道:“這事你做的不錯。”
說完,楚元帝陷入沉思,楚景晗跪在地上也不敢出聲,因為她見楚元帝拿著紙張的手在顫抖,楚元帝整個人都臉色也極黑,像幽暗無底的深淵。
一盞茶的時間,楚景晗跪的腿都麻了,就在她撐不住想動一動的時候,楚元帝看向她,突然道:“朕近日身體不適,明日起你來勤政殿,代朕監國。”
跪在地上的楚景晗,聽到最後四個字時渾身汗毛倒豎,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在她心中瀰漫,是興奮緊張亦或是恐懼害怕?
沒個一時半會兒楚景晗她怕是想不清楚,她不由想起少年時,皇后秦昭一直讓她爭奪帝位,而那時她心中只有風花雪月;當歷經種種艱難困苦,她想要那個位置時卻發現自己勢力全無而不報太大希望時,那個位置突然就近在咫尺。
“這、這……孩兒……”楚景晗不敢應承。
見楚景晗呆若木雞,楚元帝心中有些不愉,他冰冷出聲:“什麼?”
楚元帝的話似一盆冰涼的水澆醒了頭腦發熱的楚景晗,她暗自責怪自己情緒外露,萬一楚元帝心存試探,那她可就完了。
而且,她要是接受楚元帝的提議,就表明她要與二皇子所代表的安氏一黨宣戰,但秦氏一黨隨著秦相死亡早已分崩離析,而秦觀言重回朝中還不到一年,實力不穩讓楚景晗擔心。
“父皇,二哥他德高望重、才華橫溢,乃眾多大臣心之所選……”
“別說了,他出言犯上,朕已經罰他禁足一月。”楚元帝極其不想聽見楚景琰的名字,他用不容拒絕的語氣道:“你安心監國便可。”
“是,兒臣遵命。”楚景晗表現出嚴肅和沉重,但其實她在極力掩飾自己心中的興奮喜悅。
“朕會悄悄移居別苑修養一段時日,快則半月慢則一月,這段日子不管誰要來求見朕,你只告訴他們,朕身體不適誰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