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帝見狀便問:“他怎麼樣?”
碧痕探了探薛冰的呼吸,道:“還有一息尚存。”
楚元帝點點頭,道:“你找人帶他回去住處,劉福海,你找個太醫給薛侍衛看看。”
劉福海道:“回稟陛下,老奴早已給薛侍衛喊了太醫。”
楚元帝滿意道:“做的不錯。”
“微臣謝過陛下。”
他感激的說完,又向劉公公點頭以示謝意,站在楚元帝身後的劉福海點頭回以微笑。
日頭已近正午,楚元帝剛剛感受到一絲火辣辣的疼,他頭上就多了一把遮陽的油紙傘,原來是劉福海趕回宮中帶過來的。
楚元帝站在城牆上,扶著低矮的女兒牆,望著城牆下幾萬穿著金甲計程車兵,問:“她怎麼樣?”
劉福海自然知道問的是楚景晗,他據實回答:“回稟陛下,殿下被送回含光殿時太醫已經到了,老奴回來得早還不知結果,只是殿下已懷有身孕,老奴擔心……”
“她竟然有孕了?”楚元帝語氣裡全是不可置信。
劉福海本以為自己觸及皇帝逆鱗,但見楚元帝沒絲毫有憤怒反而面露不忍,才放下心道:“是的,陛下,王姬已有三月身孕。”
楚元帝一直在利用楚景晗,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有二十多年的父女情誼,若說他不心疼楚景晗是不可能。
幾萬士兵的金色鎧甲反射中午的陽光發出刺眼的光芒,晃得楚元帝眼睛有些不舒服,他元帝深吸一口氣,道:“殺。”
話音一落,廣場周圍城牆上的兩萬名士兵鬆開弓弦上的箭矢,無數密密麻麻的箭矢飛向廣場中央,兩萬士兵無處可躲只能硬生生接住箭矢。
慘叫聲不絕於耳,兩萬士兵紛紛倒下,鮮血染紅金甲,一場大屠殺就此開始。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廣場中的金色就浸沒在血色中斑駁不可見,四隊穿著銀甲計程車兵由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叛軍進發,他們在倒地的叛軍中巡查,只要發現有一息尚存的叛軍就會立刻處死。
劉福海看著廣場上心中感嘆,幸好楚景晗受了傷昏迷不醒,不然見到這場面她定是要向楚元帝求情。
歷經此事,楚景晗在劉福海心目中的地位無限上升,他相信楚元帝會更加重視她。
楚景晗的事蹟一天不到就傳遍盛安城每一個角落,一月不到就傳遍大楚每一塊地方,此次事蹟傳播的同時,她之前的冤屈也被洗刷,人們對楚景晗的評價不再是奢靡嬌寵,而是忠義勇敢為民謀福祉的皇女,甚至所有人都認為她會是將來的皇帝。
而此時楚景晗還躺在含光殿昏迷不醒,她已經躺了整整三天,皇后秦昭衣不解帶一直照顧她,楚元帝每日必會來看望她,甚至朝堂上不少大臣還會問起她,她現在已成為整個盛安所關心的物件。
夏日的夜炎熱無比,夏日的蟬知了不斷。
這些在含光殿卻都消失不見,殿外周圍樹上的蟬已被宮女太監用粘杆粘掉,殿內的暑氣也被一箱箱的冰塊稀釋掉,整個殿內安靜清涼極為舒適。
秦昭正拿著溼絹給楚景晗擦臉,她眼眶微微泛紅道:“你如何現在都不肯醒過來呢?”
楚景晗沒有任何反應,她閉著眼熟睡,彷彿任何世事都不在煩惱於她。
秦昭給她擦完臉後便離開了。
深夜含光殿的守夜宮女靠著門昏昏沉沉,以至於一個人影從她們面前閃過都未能發現。
那個人影一身蒙著面一身黑色夜行衣,對含光殿也似輕車熟路,他靈活的翻上房頂揭開正對著楚景晗臥房的瓦,輕輕跳下落在楚景晗的床旁。
他坐在楚景晗的床邊,握起她的手,未被遮住的眼睛透露出他的心疼。
“你懷有身孕不該冒險。”他清冷的聲音中既有責怪又有心疼。
說完他又開始責怪自己,道:“怪我沒能守在你身邊,不然你也不會受苦。”
他伸手欲撫摸楚景晗的臉:“我以為你能看出他的打算……”
只是手還未碰到那細膩的臉,便被楚景晗一把抓住,她睜開眼警惕的瞪著他,同時道:“你是什麼人?你想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