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玄心神大動，這才端詳起沐莜莜。

古往今來，就未曾有人類能聽懂鮫人族的語言！向來如此！

金鳳尊者能與他們交流，至少他們祖上一脈相承，可人類卻是萬萬與他們無關的，又怎會聽得懂！

為此，他們還專門修習了人類的語言，方便與他們溝通。

可她卻只稱自己是人類。

他心中縱有萬般疑惑，面對祥炳，還是問不出口。

女子螓首蛾眉，膚若凝脂，神態自然而張揚肆意。她一襲紅衣似火，似乎即便在冰涼的海底也能感受到那熾熱的溫度。她微微勾唇，便是花容月色，傾城之姿。

俞玄未敢多看，當下又收回了視線。這般女子，定是風華絕代，足以與金鳳尊者相配的！

“原來如此。”

“這位是落吟，也是人類。”沐莜莜指了指一旁早已呆滯如木的落吟，心下偷笑。

落吟雖不懂俞玄的話，但好歹是能聽懂沐莜莜的話的，也看得出俞玄身份不低，便微笑著向俞玄點頭示意。

俞玄探測了一番，那人類男子的身上也是靈力磅礴，不可忽視，於是更加謹小慎微了些。

“不知諸位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俞玄倒也直接，沒拐彎抹角直接發問。畢竟尊者特地來此，定有要事吩咐。

“我們要鮫人之淚。”

落吟語言不通，祥炳又不願再開口，於是回答的只有沐莜莜。

鮫人在悲傷哭泣的時候，滾落的眼淚會化為美麗的珍珠，但鮫人生來情緒波動小，眼淚更是極少，若是過分哭泣，便會雙目失陰，所泣之淚化為血珠。

因此，鮫人淚便極為珍貴，有些鮫人甚至一生都不會落下幾滴淚。

沐莜莜一開口，俞玄神色仍舊平淡，但一旁的俞生已經皺起了眉。

他隱忍一番，到底是沒有開口。

“尊者既然開了口，這鮫人之淚，我們自然是會給的。只是此物實在珍貴，我們所存的也並不多，尊者莫要嫌棄。阿生，去取鮫人之淚來給尊者。”

俞玄未曾猶豫，緩緩道來，卻見俞生仍低著頭，立於原地不動。

“阿生，怎麼了，沒聽見嗎？鮫人之淚的存放之處你知道，快取來。”

俞生咬緊了牙，還是沒動。

“俞生！你難道要讓尊者久等嗎？快去！”俞玄發起怒來，衝著俞生聲調也高了幾分。

俞生抿了抿唇，抬起了頭。

“阿爹，您知道鮫人之淚對我們來說多麼珍貴，為何要就這樣給他們？”

單單一顆來，在人類的世界，也就是價值連城的。

他微微紅了眼，難得跟他一向尊敬的阿爹頂了嘴。

“糊塗啊，阿生！你可知，若是沒有應龍尊者，哪來如今鮫人一族的安定？眼下尊者逝去，它的好友有求，我們如何不應？”

然而俞生只是別過臉去，清冷的容顏多了生氣。

俞玄只得對沐莜莜幾人賠笑，“不如尊者在此處歇息片刻，我親自為尊者取來。”

“有勞俞大人了。”沐莜莜微微頷首，倒是沒想到會這麼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