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湘遠低頭看向酒頭,思忖了片刻,終究還是沒能忍心開口。
如果是真的需要他們知道的事情,他必然會直接開口。
可如今,他一言未發,那就證明這件事並不能為他們所知道。
即便是身為外人的他們都能隱隱感受到,他的內在靈魂有多麼痛苦和疲軟,這讓他們心疼不已。
可偏偏的,他們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又無能為力。
沉重地嘆了口氣,寧湘遠拉了葉灣灣一下,轉身欲走,卻發現居然拉不動她。
他驚愕地轉過頭來,卻看到後者一臉平靜地盯著酒頭。
眼簾微垂,眼尾上挑,這是她正在思考某事的典型的神態表現。
“灣兒,你……”
“湘遠,我想和教練單獨說幾句話,你先去吧,我隨後就來,不會遲到的。”
“……”
寧湘遠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轉身就出了休息室的門。
直到身後大門緊閉,完全隔絕了裡面的聲音,他才低著頭,無力地倚在了門上,內心思緒萬千。
走廊上吹來陣陣細微的微風,好似一隻溫柔的大手輕輕撫摸著臉頰,走廊盡頭時不時還有跑來跑去的工作人員。
整個電競館都在有條不紊的執行著,唯獨他感覺和所有人都不在同一個世界。
世界是假的,灣兒瞞著他,教練有心事……
這麼多煩心的事情,他該怎麼辦……
比賽開始前三分鐘,葉灣灣才終於不緊不慢的趕了過來。
寧湘遠抬頭看向她,發現她神情毫無變化,正眨巴著兩隻無辜大眼,迥然羞赧地盯著自己。
那一刻,他彷彿忘記了她的真實身份,以為她還是小時候那個我行我素的清麗佳人。
可下一秒,他就忽然清醒了過來。
事實就是這麼殘酷,他已經無法再像從前那般面對她了。
然而就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方才牽起她的小手時,他有多麼自然和理所應當。
葉灣灣一路走來,口中小曲輕哼,在那個屬於她的中間位置落座。
楊沛鴻湊過來,好奇的用一根指頭戳著她的胳膊,囁聲問道:“你怎麼來這麼晚,教練跟你透露什麼了?”
“沒有,是我找教練談了會話。”
“喲,灣妹子什麼時候跟個小大人似的。”
楊沛鴻朝她挑了挑眉,笑得一臉猥瑣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