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奎:“說順安人都給他打工有點玄,但是,在順安,他的勢力沒人可比是真的。”
金鐸:“啥意思?”
大奎:“他的公司叫偉業集團公司,下邊有好幾個兒公司,順安的沙子他控制著,地板,地磚他控制著,順安城一多半的房子是他開發的,一多半的街面門市產權是他的,自來水公司是他的,熱電廠是他的,十字街的購物廣場大樓是他的,你看,這勢力,還有誰了?”
金鐸疑惑地問:“這麼小的歲數,又沒啥背景,整的這麼大,這小子有點本事呀。”
大奎:“那是,他的招數兒我都看明白了。”
金鐸:“啥招數?”
大奎:“還用說嗎?壟斷唄。他壟斷了沙子,沙子漲價一倍。他壟斷了地板,地磚,都漲價一倍,錢就是這麼賺的。”
金鐸:“就沒人管?”
大奎:“怎麼沒人管,能管得了嗎?有錢能使鬼推磨,這話我信。”
金鐸:“光有錢不成呀。都服服帖帖讓他壟斷?”
大奎壓低了聲音說:“你說的對,光有錢也不行,關鍵是他玩黑的,以前有個楊百萬,是咱順安最早經營建材的,他就不服,跟唐英傑過了幾招兒,後來失蹤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出了這個事兒,唐英傑在順安立棍兒了,沒人敢支毛了。”
金鐸問:“這叫以黑護商,以商養黑,國家明文禁止,嚴厲打擊的。”
大奎:“天高皇帝遠。”
金鐸:“以前怎麼從沒聽說過這個人?他比咱們大一歲,應該是咱們上屆的,怎麼沒聽說啊?”
大奎:“他不是坐地戶,是外來的,老家好像是北邊的。”
金鐸“嗯“了一聲,轉過身去,不再說話,望著空氣發呆。
大奎躺了一會兒,起身走到北窗前,推開窗子。
初春的夜風吹進來,空氣清新涼爽,帶著溼潤,帶著早春的暖意,帶著萌動的田野的氣息。
夜晚的順安城燈光闌珊,寧靜祥和;城市在睡去,正如億萬年來的每一個夜晚;月亮躲在漂浮的雲裡,白光透出來,薄雲透明如冰。
大奎叫金鐸過來。金鐸忍著疼痛爬起來,挪著碎步走過來,問:“咋的?”
大奎望北一指說:“往那邊看。”
金鐸看過去,朦朧的夜色中,北山腳下一片中西合璧的建築群,綠樹環繞,一片燈火輝煌。
金鐸問:“看什麼?”
大奎說:“那片亮的地方。”
金鐸說:“看見了,咋的?”
大奎說:“那是鳳凰山莊,唐英傑的老窩兒。”
金鐸沒興趣,嗯了一聲。
大奎說:“那個地方以前叫鳳凰農場,是呂成鋼的產業,還記得呂成鋼不?”
金鐸說:“記得,上學時因為玉珠跟于成龍爭風吃醋,幹了一架沒分出勝負,後來把于成龍廢了,他也進去了。”
大奎說:“對,你記性挺好,他爸是公安局長副局長,有這個關係,呂成剛進去幾年就出來了,唉!――出來沒幾年又進去了,這次是重刑,這輩子可能也出不來了,就算出來也是小老頭了。”
金鐸吃了一驚,問:“犯啥事兒了?”
大奎東張西望一番,小聲說:“啥事兒沒犯,惹著唐英傑了。”
金鐸:“啥?”
大奎咬著耳朵說:“跟唐英傑叫號,唐英傑先把他爸整進去了,之後又把他送進去了。”
金鐸驚愕地瞪大了眼睛問:“有這事兒?”
大奎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