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金鐸心裡明鏡似的,男人和女人有沒有那種關係,一個表情,一個眼神就夠了,婚宴上鳳芝扯著大奎胳膊說話兒,金鐸把一切都看在眼裡了。不過這種事兒,是男人打死也不認的事兒,金鐸明知故問。
金鐸不再說話,一雙明眸在幽暗的夜裡熠熠生光。讓大奎聯想起非洲大草原上夜行的獨狼。
大奎張羅婚禮忙活了一上午,下午在醫院推著金鐸樓上樓下腳不粘地兒,此時疲倦襲來,迷迷糊糊正在睡去,金鐸突然說話了:“二哥,玉珠現在什麼情況?”
大奎被喚醒,知道這小子賊心不死,懶得再說話,打個哈欠,說:“睡吧。累死我了。”
金鐸坐了起來,說:“我口乾,給我點水。”
大奎摸了瓶礦泉水遞過去,說:“下半夜了,現在是五月二號了,睡吧。有話明天說。”
金鐸喝了水,嗓子清亮了,說:“我睡不著。”
大奎也爬起來,氣哼哼地說:“我就知道你睡不著,你賊心不死,能睡著嗎。”
金鐸嘿嘿一笑說:“你不覺得玉珠挺可憐的?現在的女人,還有不愛錢的?你沒聽說寧在寶馬車裡哭,也不在腳踏車上笑。姓唐的要樣兒有樣兒,要錢有錢,年齡也正好,這樣的主兒打著燈籠都找不著,玉珠不是缺心眼嗎?”
大奎也坐起來,說:“讓你說著了,鳳芝也這麼說,玉珠說你看他好你嫁呀。鳳芝說人家不要我。鳳芝離婚了,現在也單身呢。”
金鐸問:“玉珠有沒有可能,最後嫁給姓唐的呢?”
大奎說:“不知道,不過……不太可能。玉珠對大哥有感情,跟大哥分手後吃了安眠藥,是她命不該絕。好莫樣兒地她媽去她臥室,發現了空藥瓶,搶救及時,沒死成。她肯定恨姓唐的,一時轉不過彎兒唄。”
金鐸說:“那就這麼耗著,什麼時候是一站呢?玉珠怎麼不出去呢?離開這兒,姓唐的在這兒一手遮天,出去就不好使了。”
大奎說:“這事兒,玉珠早想過了。她爸媽都不同意,在這兒有父母,有親戚,有朋友,多少還是個保護,姓唐的還不能把她怎麼樣,出去了,人生地不熟,外邊更亂,壞人更多,沒人保護她。唉說一千,道一萬,就是長得太美了,美大勁了成了罪。”
金鐸說:“她有什麼罪,有罪的是姓唐的。”
大奎說:“就這麼囚在家裡,不遭罪呀?你不知道,玉珠是咱市的優秀教師,以前工作乾的相當出色,現在全完了。”
金鐸問:“她辭工了?”
大奎說:“她吃藥那事鬧的沸沸洋洋,另外,姓唐那小子的兒子就在她的班,他們可能就這麼認識的,姓唐地以接兒子的名義,總到學校門口等她,她也沒法幹了。”
金鐸咬著牙根兒說:“太欺負人了。”
窗戶透進來亮光,馬路上車行人語,天要亮了。
大奎說:“迷糊一會兒吧。”
金鐸也說:“迷糊一會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