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的擔心三天後應驗了.
凌晨三點,金鐸被傲八馬和薩達姆的狂叫驚醒。金鐸披衣起床向外張望,外邊黑乎乎一如平常。
邱文明也起了床,聽到門響,金鐸說:“咋了?這叫法不對。”
邱文明說:“可能來野獸了,野狗和狼常到這兒來。”
再聽,傲八馬和薩達姆又沒聲了,暗夜一片寂靜。
邱文明說:“沒聲了,野獸可能走了,睡吧。”
金鐸回到床上繼續睡覺,迷迷糊糊正要入夢,嘩啦啦一陣巨響,是窗玻璃破碎的聲音,前窗和後窗有人影越窗而入,金鐸來不及作出反應,直接被按在床上。
其實,即便能做出反應,金鐸也沒有反抗的膽量,進來的是荷槍實彈,全副武裝的警察,金鐸在被窩裡束手就擒。
最後一隻靴子落地了,這一天終於來了,金鐸突然有一種釋然,就像上學時一道頑固的難題突然有解了。
讓金鐸感到奇怪是他的心裡沒有驚慌,沒有恐懼,一切好像都已寫進劇本,此時,只不過是進行一次平常的彩排;金鐸心裡想的是:好小子,身手不凡,不過,用來對付我這手無寸鐵的白面書生有點大材小用。不知道在黑社會的刀槍炮面前,你們是不是也這麼好身手。
金鐸猛然想起“五·一”節那天的世紀廣場,鍾華的婚禮剛剛結束,婚宴後他和玉珠步行回家,他被黑熊和兩個馬仔追打┄┄他在狂奔中遇到兩個警察,那兩個警察沒有向金鐸提供保護,而是在黑熊的威脅下黯然上了警車,灰溜溜地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金鐸,被兩個馬仔打的昏天黑地倒地不起。
金鐸在警察的監督下穿好衣服,戴上手銬出了房間,此時東方泛白,一抹淡紫色的霞光在天際渲染一片亮麗,天正在放亮。
兩條狗的屍體躺在院子大門口的地方,身下是一大灘血跡,很多蒼蠅和嗜血飛蟲循味而來,圍繞著血跡嗡嗡嗡亂成一團。
金鐸走到囚車前,警察拉開車門,金鐸看見邱文明戴著手銬已經在囚車上。
邱文明抬起頭,衝金鐸悽然一笑,挪了挪身體,給金鐸讓出地方。
金鐸點點頭,在邱文明對面坐下
邱文明故作鎮靜地問:“咋樣?”
金鐸說:“沒事兒。”
“不許說話!”看押的警察一聲粗暴的吼叫。
金鐸和邱文明不再說話,向嘈雜的車窗外望去,很多警察忙裡忙外地走動,大批全副武裝的警察正列隊登車撤離,金鐸看不清有多少警察,感覺滿世界警燈閃爍,人影晃動。
金鐸臉上露出一絲冷笑,心想,抓我們倆不用著這麼大的陣仗,真夠小題大做了。
囚車啟動時,天大亮了,太陽一如既往地從東方地平線升起,萬道金光照耀大地,黑暗無可奈何地退卻,光明再次降臨。
囚車的輪胎軋得路面沙沙作響,月亮泡在罩著鐵網的車窗外閃過;大柳樹從車窗外閃過;蘆葦蕩從車窗外閃過,風起處蘆花如雪;金鐸發現邱文明眼裡晶晶閃光。
警察對金鐸和邱文明的房間進行了仔細的搜查,這群孤陋寡聞的傢伙沒有找到管制器具,沒有刀,沒有槍,更沒有爆炸物。他們把強光手電就當作手電,雷擊槍看起來就是一個袖珍吹風機,軟體防彈背心被扔在地上,爆震彈引起警察的興趣,它看起來像美國香瓜手雷,包裹有一層軍綠色的塑膠外殼,內體卻佈滿小孔呈蜂窩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