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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章 假面舞會(二)本書完

“你憑什麼說是我殺的?沒有證據,小心我告你毀謗!”

“證據都擺在這裡了,一開始我以為這兩人是那個戀愛腦殺的,畢竟他已經為了你殺了楊海,又殺了朱大長和楊偉……哦,對了,還有那個被你關在別墅下面的親戚,警察此刻就在你家洗衣房下面的密道取證,有些東西你可以換,但有些東西你毀不掉也拿不走!”

“就憑這幾份屍檢報告?我也沒看見上面寫著兇手是我啊!”

“讓我幫你捋一下,你就知道上面寫沒寫著你的名字……出於某種原因,你的婆婆僱人去綠藤市調查你的背景,或許查出了一點東西,或許什麼都沒有查出來,只是這種行為惹怒了杯弓蛇影的你,所以你殺了她,加上平日她對你的欺壓,所以你將她分成365塊。”

“有什麼證據呢?”

“碎屍刀口平整,起初我猜想是那個假王超幫你切割的屍體,後來一想不對勁,精於製作珠寶首飾的你也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像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情你肯定不會讓人代勞。假王超不過是你放出來煙霧彈,故意讓所有人都展開合情合理的猜想。我甚至猜測你利用假王超告訴真正的王超屍體是他切割的,這樣一方面你可以保住自己楚楚可憐的弱女子形象,另一方面還可以激起真王超的競爭意識,更加積極主動地幫你做各種惡事。”

“證據!”

“證據就是那幾個袋子,上面確實沒有你的指紋,但是你忘記了一件事,這幾個袋子雖然普通,卻是有源頭可查的,每一個袋子都是有編號的,是誰買的很容易就能查出來。還有最關鍵的一點,朱大長和侯三第一次闖進你家的時候,你正在洗澡,起初我聽到朱大長這麼說以為你是因為殺了那個保姆濺了一身血,後來孫甜甜告訴我,按照她模擬的血跡模型來看,保姆的血不可能噴濺到你身上……”

張小滿抿了抿有些發乾的嘴唇,端起酒杯,咕隆一身吞下一大口,抽出一張沐浴露瓶身檢驗報告,“那麼,你洗澡的原因就只能是在幾個小時前殺死你婆婆時沾染上了血漬,洗澡的時候你總不能戴著手套吧,浴室的沐浴露上有你的指紋和你婆婆的血跡,這就是你要的證據!”

錦悅忽地想起前幾天鼻青臉腫的常平來別墅找她訴苦的場景,嘖嘖嘆道,“我當時就看出了他是裝的,只是沒想到這美人計、苦肉計竟是你的主意,就為了一瓶沐浴露,搞這麼多花招,你不嫌麻煩嗎?”

“不麻煩,破案子就是要曲折一點,才有味道嘛……”張小滿抽出另一張屍檢報告,“至於保姆蔡阿姨,我猜想她一定是不小心撞見了你分屍的場景,所以你才殺了她,殺死保姆的地點就是在你的小花園裡,所以當你發現我可能聞到泥土裡的血腥氣時,毫不猶豫地把那些三色堇全換了一遍。”

錦悅轉動酒杯,不鹹不淡地問道,“這件案子的證據又是什麼呢?該不會還是沐浴露吧?”

“當然不是……一根毛!”張小滿豎起一根手指道,“在蔡阿姨的口中找到了一根你的頭髮,很細很長。”

“這不足為奇吧,她是我家保姆,可以很方便得到我的頭髮,而不像你,只能讓你的老伴兒悄悄地從我身上偷取。”

“比方說吃飯的時候是吧?可她死之前並沒有吃飯,而是本來打算去你家做飯的,結果卻被你做成了叫花雞。不管那根毛是如何進入她嘴裡的,都說明了一件事,她死的時候就在你旁邊或者你經常去的地方。我的猜想是你挪動屍體的過程中,不小心落下了一根頭髮。當然這不是關鍵證據,最為關鍵的證據在於殺死她的那把刀……你居然還把洗乾淨插回廚房刀架,而且做飯的時候還一直在用,不嫌膈應嗎?”

“我的刀一直都在廚房裡,”錦悅緊蹙眉頭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朱大長第二次進你家的時候,將你的刀掉了包。他見過那把刀,自然認得那把刀……”張小滿眼神黯然了一下,“那會我正好在附近沿著下水道搜尋你的小情人,他就將那把刀交給了一個叫曹牧的小孩子,而那個曹牧現在是我徒弟的徒弟。”

錦悅眯起眼睛,搖晃了幾下酒杯,卻並沒有喝進嘴裡,臉上擺出一副慵懶的笑容,“還有嗎?”

“還有就是那個叫炮翻山的被凍成了一座冰雕,那也是你的傑作。”

“這又有什麼證據呢?”

“氣味……事實上,不僅是他,還有你家保姆,你前夫的母親,他們身上都有同一種氣味。”

“什麼氣味?”

“三色堇加上某種限量款香水的氣味,就是你身上的那種……你的手觸碰過他們,那氣味就順著你的手像標記一樣留在了他們身上。”

“這你都聞得見,你應該去當警犬……”錦悅佯裝煩惱地抓了一下頭髮,“該怎麼辦呢,居然全被你說中了。”

“很簡單,先跟我回去,看法官怎麼說咯,”張小滿一臉惋惜地說道,“不過很可能你這輩子都完了,只有兩種結果,要麼槍斃,要麼牢底坐穿。”

王法拍了幾下手掌,忽然道,“精彩!兄弟果然是聰慧過人,還好你告知我這些,否則我還矇在鼓裡,我們家都是清白世家,怎麼能讓這種女人進門呢!”

“不是穿著白衣服就是清白人,”張小滿翻了一個白眼道,“楊青青一醒,令郎故意傷害他人的事就蓋不住了,而且行兇手段殘忍,十年以上,沒得商量!還有大哥你……哎,一個貪字不僅要變成貧字,還要一輩子蹲在牢裡發臭發爛,何苦來哉。”

“兄弟,酒可以亂喝,這話不能亂說……”王法歪斜著嘴巴道,“我可沒有貪什麼,也沒有拿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別急著否認,”張小滿笑了笑,指著錦悅說道,“她的事情還沒說完呢,很快就會扯到你的身上,到時候你就知道我有沒有亂說。”

錦悅撲閃了兩下大眼睛,“我的事還沒完嗎?別把其他人的死也算在我頭上哦,雖然我無所謂,但人家死者肯定不會答應的。”

“其實,你的故事要從二十年前說起……”張小滿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二十年前,綠藤市發生過一場大地震,你是當時一所小學的倖存者……”拿出那張報紙,指了指報紙上的照片,“這件事你該不會忘記了吧?”

錦悅掃了一眼那張報紙,低垂著腦袋,嘆息一聲,“我就知道那姨媽也留不得,只是還是念在當年她幫了我許多忙的份上,一時心軟了。”

王法伸長脖子瞅了一眼報紙標題,“我知道,我知道,這件事沒什麼嘛,是好事!當時負責報道的就是我的好朋友陳柴,那會兒他剛從漂亮國回來,正愁沒有大新聞,卻恰巧碰見了這件事……倖存少女長守廢墟,拼盡全力搬動石板,只為救出廢墟下的小夥伴……這聽上去,多麼的感人!”

“你看,很多人看到的都是別人想讓他們看到的,自然他們相信的也是別人想讓他們相信的……”張小滿喟然長嘆道,“事實真相如何沒有人去深究,剛才上郵輪之前,檢察院的周兵給我發了一條訊息,只有四個字‘她不是她’,我聯想到何為之前調查的情況,拼湊出了一個大概的真相。”

“你不叫錦悅,真名叫什麼已經沒人知道了。真正的錦悅當年被你埋在了廢墟里,你當時也不是要搬動水泥板救出她,而是要蓋上水泥板不讓她出來……你甚至後來從陳柴那裡得到一個迷你攝像機,將那個攝像機放進廢墟里,看著真正的錦悅變成一堆爛骨頭……”

錦悅第一次面色僵硬起來,像是被人揭開了心上的傷疤,一拍桌子道,“夠了!”

“你本來想去收回那個攝像機,卻被暗中跟蹤你的陳柴搶先一步,然後他拿著你的小秘密逼你做了許多你不想做的事情,”張小滿並沒有停下來,而是看向王法繼續說道,“其中就包括幫王大哥伺候一些有特殊癖好的朋友,而在這個過程中,你也留了一手,得到了一些王大哥和人交易的記錄。”

王法的臉色也變得不自然起來,“你的想象力是很豐富,但有時候這並不是什麼好事……”

“待我說完吧,都已經說到這份上了,真是不吐不快……”張小滿抽出那張錦悅和王超在綠藤市社群公園的合照,“炮翻山當年只是不小心發現了你伺候那些人的秘密,拍了一些不大雅觀的照片,為了防止照片流出,當年你給了他一些錢。誰知道時隔多年,他又找上門,你就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他做成了冰雕。秘密,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