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常啊,”景翊繼續,“你知道嗎?後來的後來,我無數次偷偷地懷疑自己是不是斷袖。那種有些焚心的煎熬,很難受,總是自我懷疑,自我否定,無限迴圈……”
李汝應默然。
誰不是呢,這種焚心和煎熬,他體會不比他少。
景翊笑了,笑得自嘲:“白無常,你知道嗎?為了搞清楚我是不是斷袖。我偷偷看了無數本秘戲圖。嗯,《春五十六圖》、《鴛鴦雙飛圖》、《風月賞花寶鑑》……”
李汝應突然接話:“翊殿下,你為何,男女男男的秘戲圖都看?”
景翊理所當然:“你蠢啊,看鴛鴦*圖,我是測試我究竟彎了沒,結果,發現,我是直的。我又看風月圖,卻發現看得噁心巴拉的。你知道嗎?我徹底糊塗了。我既然反感那風月圖,為何又唯獨對那傢伙一點不反感。”
鴛鴦*圖是正常秘戲圖,而風月圖,則是小倌倌裡的收藏。
“明白。”李汝應笑了下。
黑無常經歷過的自我懷疑和糾結,他統統經歷過。
“所以,本殿下得了只針對那傢伙的斷袖病。”景翊下了結論,“但我,不打算治了。”
他自己把自己搞糊塗了,所以去找了段一鳴。和段的一番交談,讓他終於搞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無論這多麼矛盾,他喜歡上了一個男人是不爭的事實。
當搞清楚後,他一開始很難接受他真的斷袖了。
可冷靜下來後,忽然就釋懷了。
是男是女又如何,他喜歡的,從來都是這樣一個可愛的傢伙。性別,重要嗎?重要,可也不是必需的。
所以,在來找郝瑟之前,他就做了今生最大的決定。
管他是男是女,這輩子,他就認定他了。
李汝應瞅了瞅景翊,忽然微微有些同情這傢伙。也不知道究竟哪裡出了問題,這號稱天縱奇才的翊殿下,為何會堅定地認為郝瑟是女子。
他真不信他沒有懷疑過。一定是有什麼特殊原因造成的。
不過關他啥事,他李止,自然是不會告訴他真相的。
因為,為何要告訴情敵?
“其實吧,我對他的性別,懷疑了無數次。可是,”景翊沮喪地垂頭,“無論我感覺怎麼奇怪,有多懷疑。可我親自扒過驗證過,一馬平川啊。”
李汝應一愣,終於恍然。
原來,這就是黑無常一直堅信不疑的原因。
李汝應笑意漸深。
果然,流氓都是有報應的。
這一刻,他第一次覺得,誰要臉誰贏。
流氓景翊,突然從身上掏出幾本東西,扒拉了一下,從中選出兩本,塞給李汝應:“白無常,你剛才說過,你喜歡女人。不許反悔。”
李汝應一把接住,愕然地看著手裡的兩本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