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妹妹來啦,咳咳咳……”謝思華走一步咳兩步的在前廳的炭爐旁坐下道,那嬌弱模樣,倒是比眼前的謝思嬌還要虛弱幾分一般。
謝思嬌看著她露出的額間以及雙手上皆是紅疹,不由露出關切之色,道:“四姐姐這是……可有不適?我那有消炎止疼的膏藥,稍後我讓丫鬟給您送些過來。”
“如此多謝妹妹啦。”謝思華也不拒絕,只是應聲道謝。
“自家姐妹,何須客氣,姐姐去法華寺祈福不也想著我,給我求了平安符嘛!”謝思嬌彎了彎唇角。
謝思華沒吭聲,只是默默等著她的下文。
果然,沒多久便聽得她再開口道:“究竟是何人要害姐姐,四姐姐心裡可有數?竟敢在尚書府裡動手,想來也是天大的膽子。”
“我也不清楚,你知道我素來同妹妹一樣,深居簡出,沒什麼仇家,昨日爹說定會徹查,想來不久會有結果吧。”
謝思華這樣說著,卻是不信謝玄當真會為自己主持公道,昨日之言想來也不過是搪塞祖母的話。
謝思琦清白盡毀,他尚且無動於衷,又遑論自己如今不過是起了些疹子。
如此涼薄之人,他從始至終關心的不過是與平南侯府的婚事罷了。
“姐姐可聽說了?”謝思嬌本就聲音弱弱,此刻壓低了幾分,更是讓人聽不清。
“什麼?”
“祠堂裡,姐姐孃親的靈牌不見了。”謝思嬌低聲怯怯道。
謝思華一怔。
昨日她思來想去,的確想到過,她所有吃穿用度皆是經由了英寧手的,然而英寧卻無事,那麼只有一種可能,就是昨日她是在祠堂中的毒,那靈牌上的松香氣味尤為突兀,她當時便已察覺,只是那時她沉浸在得償所願之中,未曾留意。
“都說是任夫人知道姐姐在府中中了毒,亡靈動怒,這才……”她聲音越說越低,神情亦是露出幾許害怕來。
謝思華勉強擠出一絲笑意,道:“妹妹莫要相信這些無稽之談,至於我母親的牌位……想來父親定會尋回的。”
謝思嬌見她沉著模樣,臉上怯色也是去了不少,嘆息道:“我原也是不信這些無稽之談的,只是人病久了,也漸漸的生了畏懼。”
謝思華沒有應她,她還摸不準婁氏母女真面目,不給對方留下任何線索,才是最穩妥的。
見她沒有多大的興致與自己多做攀談,謝思嬌沒有久留便回去了。
她一走,謝思華便回味著她方才的話,她其實打從一開始就不相信下毒害她的是薛氏,明知此事一旦做了,眾人的矛頭必然會指向她,薛氏也算是精明的,幹不出這樣的蠢事來,她如今正想方設法的挽回謝玄的信任,怎麼可能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可婁氏母女謹小慎微了一輩子,前世直到她出嫁遠走,她們母女都是默默無聞的規矩活著,且她們根本進不去祠堂,能進祠堂的,只有……
“姑娘,奴婢知道是誰拿走了夫人的靈牌。”此時,一直侯在外面的綠蕪見謝思嬌走後,進來道。
謝思華轉眸正色看著她肅然的神情,心中亦是已經瞭然,唇邊不由揚起一抹哂笑,暗歎道:真是愚蠢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