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父親在戰場上的時候,心臟中了一顆子彈。”汪穆看了黎吏一眼。
正常人問及病情,都是說病人的情況,但是汪穆卻開始說自己的父親。
“當時所有人都覺得他已經無藥可救的時候,你師父出現了。”
“我父親當年還剩一口氣,他說可以將他救活,但是救人是需要代價。”說完他看了一眼黎吏。
“當年她才一歲多!為什麼要這樣的一個小孩子來付出這樣的代價!”黎吏聲音冰冷。面前的女子柔順的黑色長髮散在床邊,長度起碼一米。
穿著一身黑色的薄紗長裙,白皙的手臂搭在被子上面,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針孔。
黎吏不自主的伸手去撫平那沉睡女子緊皺的眉頭,穿透防護服的塑膠手套的質感,他似乎都能感受到床上那嬌嫩的面板。
“因為當時只有她夠資格!我也想啊,當時我多想鬼醫收取的是我的健康!而不是我的女兒!”汪穆錘著自己的胸膛低沉的聲音有些沙啞。
“可是不行,不能不救!當時在戰場上的老爺子必須活下去!”
“只有他活下去,更多的人才可以繼續活著!”汪穆說完眼裡逐漸變成了堅定。
“舍小家為大家,這是我們的責任!”汪穆看著自己的女兒,眸子裡滿是痛苦。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捨棄那些大義,但是不行,老爺在戰場上便是為了保家衛國。
捨棄自己的小家讓千千萬萬的家庭可以過閤家美好的生活,他義不容辭!
“你都不夠資格?”黎吏質疑的看著他。
“能夠換命的資格哪是誰都有的?”汪穆苦笑,“我那時候也是跟著老爺子在戰場上,雖說沒有遇到那樣的生命危險,但是身上大大小小的也都是負傷。”
“你師父說我的健康,不夠。越是急救,就越是要親人付出代價。而那時候要親人血脈,當時和老爺子血脈最親的一個,就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小奼。”
親人血脈……黎吏還真不知道,師傅沒去世之前,青針還沒有繼承到自己手裡。
他只知道青針可以收吸優補缺,卻不知道需要這麼苛責的條件。
而對於青針的具體規則,師傅也只是大概的給他講了講,說他以後自己就會知道。
看來如果不是著急的病情,就可以用別人的生命能量來進行溫補,和現代醫書裡的排異似乎是一個道理。
黎吏心中將這個準則給記下。
當時汪老爺子命懸一線,以汪奼的健康為代價,吸取於青針之中,將汪老爺子從死門關給拔出來。
之後還有剩餘的能量則是存在青針之中,持續蘊養。
這麼多年,那股殘餘蘊養青針的能量早已反哺這股能量讓它比以前要強很多。
黎吏拿出青針,嘆了一口氣,只是不知道這股能量夠不夠治癒現在的汪奼。
身體這麼多年的虧空,不是一時能夠彌補的。
除非去吸取別人更多的生命能量。
“治療的時候需要施針,需要脫去衣服。”黎吏看著汪穆說道。
汪穆先是一愣,他想起來當年鬼醫施針的時候老爺子也是脫去了上衣,但是鬼醫手裡還有一柄青綠色的小刀,子彈也是鬼醫將其從心臟裡取出。
那時候小奼也是脫去了衣服,但是那個時候的小奼就一歲多一點,一個小孩子誰會想那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