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激變的天氣讓樂優很不適應,外面的空氣像蒸籠一般,無形的大網將一切活物都籠罩在其中,不得其法掙脫不得。
樂優一邊走,一邊脫下防寒服外衣,隨後在腰間維了一圈,又用袖子打了個死結,漏出了裡面單衣的迷彩服。
越往裡面走,熱度就越高,此刻的樂優口乾舌燥,十分想有口水喝。
眼前那忽閃忽閃的橙光跟紅光在肆意變化著,這光感好像有生命,閃爍的節奏很像是人類呼吸的節奏,一開一合,光線也或暗或明。
樂優走了數百米,還是沒看到吊橋的盡頭,反倒是看清了眼前這些花花綠綠,忽閃忽閃亮晶晶的東西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映入眼前的是火紅且巨大的光影之暮,光影之後都是一些會往外吐粉塵的孢子,這些粉塵帶著熒光,隨著孢子的一開一合,粉塵呼嘯而出,又立刻被蓋住。
導致粉塵帶出的熒光色也是忽明忽暗,遙遠望過去就像是千米長街的霓虹燈,可在近處一看,畫面十分的駭人,眼前的光影之暮映目而燒,眼前超大的孢子群自顧自的開合,彷彿有生命一般。
隨著孢子的每一次開合,帶著熒光色的粉塵就會噴湧出來,將這裡照得亮如白晝,孢子殼一關閉,很快就被黑暗的夜色籠罩,黑幕之中只有徒留在外面的孢子粉塵帶著絲絲亮光,十分詭異駭人。
這些孢子開出來的粉塵是否安全,樂優不可得知,但站在巨大孢子墳墓旁的她感覺自己腦子有些不清楚,像是有幻聽。
她總是聽到有人在她耳邊說話,樂優使勁的搖了搖頭,那聲音反倒是更清晰的傳入耳中。
樂優不敢置信的看著周圍,眼前是巨大的孢子群,腳下是幽不見底的深淵,後面是一望無盡的吊橋,橋頭被黑暗吞噬著,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眼前這些閃著熒光的孢子群十分獨特,像是組團要吞噬這吊橋一般,橋面上都是厚厚的孢子粉,看上去像一個個凸起的墳堆,十分不吉利。
樂優腦海中的聲音不斷浮現,還伴隨著陣陣的頭痛,樂優咬緊牙關,認真且細緻的聽著自己腦海中那紛擾嘈雜的聲音。
總有人在她耳邊提起實驗體,第一梯隊實驗,以及復刻人,零號實驗體,還有李醉墨。
樂優感覺自己腦子快要炸了,腦子裡面好像有什麼東西要衝出來,腦殼異常的脹痛難忍。
但這些詞彙不停有人在耳邊告訴她,她整個人都像進入了幻境之中,眼前的景物開始變得模糊甚至出現了雙重影像 。
她退後一步,試圖驅趕大腦的痛感,但這痛覺像是在腦海中生根發芽了一般,深深刺入到她的痛覺神經上,半步都不肯退讓。
樂優視線逐漸迷茫起來,眼前像是有過場畫面,一副又一副的閃過,樂優像看電影一般聽著畫外音,看著眼前的畫面,竟然有一絲熟悉的感覺。
畫面中的女子穿著科研服,把自己包裹得緊緊的,臉上帶著口罩跟防護罩,讓人看不清她正臉是什麼樣子,但這不妨礙聽覺,樂優能聽清楚她說話的聲音。
她中氣十足對其他白衣服的科學家說道:“第2322次實驗,398號實驗體,進行雲霧計劃的抗病毒實驗。”
隨後低下頭,將針劑注射器拿出來,將藥劑打入398號實驗體胳膊處的血管之中。
隨後全體白衣服的科學家集體後退,實驗體無助的躺在床上,望著塑膠圍帳外面的科學家。
她斷斷續續的說著:“我不想死,你們說要救我的,你們給我打的是什麼,我還有一個女兒,我不能死,救救我......”
畫面一轉,樂優看到了一個絕美的婦人躺在床上,她腹部隆起,像是懷有孩子,周圍的人都穿著白大褂,外面還有人端著ST13這種古早衝鋒槍守護著。
屋內的美人極其痛苦,睜大美目看著白色的天花板,她面色不佳,表情扭曲,痛苦至極,不停的呼吸來吐氣,依次來緩解腹部的陣陣劇痛。
身旁的人都穿著整整齊齊的防護服,好像在防備著什麼怪獸一般,眾人圍著女子在幫助她生產。
下一個畫面是孩子出生後,護士滿臉和善,嘴角帶著笑意逗著懷中的嬰兒玩耍,孩子咿咿呀呀的叫著,衝著床上的女子揮手。
護士高興的說:“到底是心有靈犀,知道那是你自己親媽啊,喲,嘿,你是不是知道啊,寶貝,嘿,看那邊,那是媽媽。”
床上絕美的女子,一臉的陰沉,彷彿哀大莫過於心死的狀態,壓根就不在乎自己孩子的一舉一動。
她看著窗外被秋風吹著打轉的枯葉,語氣深沉的問:“這孩子什麼時候可以做實驗。”
護士抱著嬰兒的手頓了一下,她原本笑意融融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她用顫抖的聲音質問:“這是你的孩子啊,你真的捨得她參加第一梯隊,去那裡給別人練手,當實驗體?”
“這就是她的命,我生她不是為了愛她護她,是讓她去愛護世人,解救這個世界的。”
畫面一轉,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赤裸著上半身被人捆綁在高臺之上,對面是個機械臂的投石機器。
遠遠的二樓棕色玻璃後面站著一群人,其中一位身著軍裝,胸口有功勳章金髮碧眼的洋人說道:“調整射擊角度,瞄準頭部,力量七百五,發射!”
隨後一發鉛球快速的帶著力量飛過去了,直接集中了那小女孩的頭部,瞬間小女孩頭部血流如注,鮮血順著她的額頭流過她眼角,最後血液滴落在她的腳邊。
小女孩怕得渾身發抖,但依舊一聲不吭,彷彿沒有什麼力量可以讓她跪地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