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要節約,朕要減輕自己的工作量。
姒灼語氣平淡,聲音迴盪在殿中,莫名惹人緊張,接著便是安公公念著昨日沈華抄的那份名單。
唸到誰的名字,誰就忍不住一抖,顫顫巍巍地去翻撿奏摺,順便沐浴女帝涼涼的目光,心裡一陣恐慌。
眾臣大氣都不敢喘,個個都祈禱安公公念快一點,千萬別唸到自個兒。
快與不快,名單就在那裡,遲早到你。
姒灼饒有興味地看著下面戰戰兢兢的人,唸到尚書令的名字時,想起沈華,目光難得在沈父身上多停留了一會兒。
沈父思索著女帝意欲何為,由於壓根沒覺得會念到自己,但自己的名字響徹殿中的時候,愣了一下,一時間沒有立刻去撿。
“沈卿?”姒灼無視禮部那群老頭子敢怒不敢言的目光,慵懶斜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地開口提醒。
“臣在。”
沈父臉色一僵,只好上前去撿,而恰好他的摺子被隨意一丟翻開了,一眼就看到硃紅的批語,臉色頓時黑如鍋底。
心中暗暗咬牙,這個孽子還真哄到了女帝。
他心裡暗恨,面上卻一派恭敬。
聽著安公公念名單,彷彿經歷了長達一個世紀的宣判,終於唸完,還不待眾臣鬆口氣兒,姒灼又開口了。
“這第二件事兒,就是北方春旱,眾卿有何應對之策?”
虞太傅聽此詫異,這摺子他上了一份。
往日女帝可不會理會這種“枯燥無味”的事情,今天怎麼自己提起來了?
“臣以為,當興修水利,引浣河之水灌溉旱區。”虞少攸手持玉笏邁出一步。
虞少攸是個美人,但真心不是“花瓶”,在被切片女帝搶進宮之前,原本就是工部侍郎,如今放出宮便官復原職了。
姒灼點頭,抬眼掃過其他官員,“虞侍郎所言甚是,眾卿還有何看法?”
“稟陛下,開挖運河引水,工程巨大,耗資甚多,而如今國庫空虛,實在是入不敷出啊!”吏部尚書上前一步。
他略有些歉意地望了虞少攸一眼,他雖然是虞太傅一派,可在其位、謀其事,他身為吏部尚書,得為國家財政考慮。
“國庫空虛?”姒灼重複一遍,心中感嘆了一下,朕可真窮。
她略帶思索地掃視下方眾臣,似乎想到了什麼脫貧致富的法子,忽而對他們慈愛一笑,笑的他們有些毛骨悚然。
“國家有難,當上下一心,眾志成城……”女帝神色威嚴,說得義正言辭。
眾臣:“……”
如果摸著良心,女帝還能接著說下麼?
姒灼摸了摸自己被狗吃了的良心,無視眾臣拒絕的目光,“國庫空虛,我等應勤儉節約、慷慨解囊……”
眾臣:“……”錢袋子疼。
“稟陛下,臣等有雖有就救國之心,卻是家徒四壁,囊中羞澀……”
文武百官正在哭窮,姒灼又接著丟下一塊巨石,把眾臣砸得頭暈眼花。
“朕身為國主,當為表率,朕決定遣散後宮,眾卿如有生活窮困的,朕也能理解,想來也無力撫養兒子。”
眾臣:“?!!”
遣遣遣遣遣遣散後宮?!
他們是不是耳朵出問題了?
“略有財力的便將兒子領回去,實在撫養不起的,也可暫時寄養在朕的後宮。”
姒灼笑眯眯地看著下方這些文武肥羊,心情難得的愉悅,她的言下之意是:
捐錢,不捐兒子就不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