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剛剛,他感覺到她生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可她微涼的語氣,讓他幾乎渾身血液都凝固。
她平日裡太溫和,讓他幾乎要忘了,面前這個是能掌控他命運的人,是他要竭盡所能去討好的人。
他與她的關係,她想怎樣就怎樣。
就像他開始的承諾,她讓他做什麼都可以。
所以他說“好”。
她的任何要求,他都可以說“好”。
隱約察覺到她喜歡乖巧的人,於是他討好地開口,“我會乖的,您別生氣。”
姒灼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鬆開他,從他身上起開,所有興致皆被熄滅。
他窺見她眉眼的冷,臉色有些白,眼中惶恐更甚,下意識扯住她浴袍的一小塊衣角,聲音有些發顫,“對不起……”
像只可憐兮兮的兔子。
姒灼頓了頓,心中若有若無的火氣悉數化作無奈。
簡直沒脾氣。
“你有什麼好道歉的?”
她輕輕揉了揉他柔軟的發,儘量將聲音放溫和,俯身吻了吻他的眉心,“我沒生氣了。”
她的溫柔,和眉間的溫熱,讓他有些失神。
“我對你不好麼?”姒灼不解又無奈地看著他。
“好,”他不假思索地回答,然後又接著說了一句,“很好……”
“既然如此,你到底在怕我什麼?”姒灼重新躺下來,輕輕撫摸他的髮絲,暖色調的燈光柔和了她的眉眼。
沐華抿唇,垂眸沉默。
姒灼覺得自己的好脾氣一直在被突破,於是乎把人往懷裡一拉抱住,“停止你腦子裡的胡思亂想,現在給我閉眼睛睡覺。”
她的氣息將沐華包圍,他的身體僵了僵。
似乎察覺到他的緊張,姒灼很快伸手將燈關了。
黑暗有時比白天更讓人有安全感,姒灼只是抱著他,一直沒再有動作,沐華緩緩放鬆下來。
她的氣息縈繞鼻尖,莫名的有些醉人。
被睏意襲捲的沐華,神智漸漸模糊,迷迷糊糊間,她似乎在他耳邊輕聲說了什麼。
“怕也沒用,你跑不了。”
“還有,我們之間,也不全是金主和情人的關係……”
沐華恍恍惚惚地想,除了金主和情人,還有什麼?
她沒有接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