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的話像驚雷一樣炸在他心上,他看了一眼牆上掛著的機械鐘,九點十五分,慌亂鋪天蓋地向他襲來。
他再也無暇去想其他。
冒著傾盆大雨衝出了戲院。
“誒呦喂!”
“虞老闆你去哪兒?!”
“傘!傘!帶把傘去,大夫不是吩咐了別受寒嗎,別淋雨啊……”
管事被甩在身後,看著不見蹤影的虞華,一邊急促喘息一邊碎碎念。
“年輕人誒,不把身體當回事兒……”
、、、、、、
虞華冒雨來到了她曾經住過的宅院。
大門緊閉著,他在門前停下。
突如其來的勇氣好似被大雨沖刷殆盡了,他猛然回神的時候,只覺得自己可笑。
口口聲聲說讓她放過他。
如意之後卻說後悔就後悔了。
這麼不要臉地跑回來。
他把她當什麼,以為自己是誰,他憑什麼覺得,她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他就一個戲子而已。
世上絞盡腦汁想得她一個青睞的人多的是。
他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啊?!
豆大的水珠砸在他身上,生疼又冰涼,彷彿在嘲笑他自作多情。
大雨自顧自地落下。
不在乎雨中人滿心冰冷與荒蕪。
雨水落在車頂上,車輪滾過水窪時的聲音,將虞華驚醒,他猛然回頭,看到幾輛車停在大門口。
保鏢率先出來,打著傘拉開車門,軍制皮靴落在地上,戴著白手套的手放在車門上,姒灼的身影出現在雨簾之中。
虞華渾身僵住,思緒被大雨沖垮。
她看到他了,似乎有些詫異,動作微微頓了頓,而後便接過了保鏢手中的傘。
冒著傾盆大雨,向他走來。
虞華的心在戰慄,他有一種想落荒而逃的衝動,而腿卻被凍在原地一樣,邁不動步子。
“你怎麼在這兒?”
她已經走到了他面前,略微清冷的聲音,夾著砸在傘上的,淅淅瀝瀝的雨聲,清清泠泠地落在他的耳畔。
虞華張了張嘴,卻不知如何回答。
好不容易出口之後,問的卻是明知故問又莫名其妙的問題。
“你、你怎麼會來蘇陵?”
姒灼微微一頓,淡淡地回答他。
“視察。”
虞華的心,在聽到她的回答時,莫名地跌落谷底,看到她時,生出的最後一絲希翼也落了空。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