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只在小曹的話下,才又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手,握住了車子的門把手,她將車門拉開,看到了坐在車內的人。
而車內的人根本就沒有看她,目光只是在黑夜看著前方,知只看不到他臉的表情,因為夜色太黑了。
那夜色好像如黑色的水一般,往車內暗湧流動,而車內的氣氛,是冰冷,且無聲無息的。
知只甚至都有種感覺不到活人的氣息。
她坐入了車內,而就在她坐入車內那一瞬間。
車裡的人終於開口,問她:“在工作?”
聲音如玉石,還是如以前一樣好聽,還是溫和的很。
知只卻冷硬著臉,問:“有事嗎?”
她就像在對待一個陌生人,冷漠至極。
身邊的人說:“在做什麼?帶客戶看房子?”
知只放在膝上的雙手,在黑夜裡不斷搓捏著膝上的裙子。
她沒有說話。
而周津南終於將視線放在了她身上,等了她半晌,問:“怎麼不說話,嗯?”
知只的臉又抬起,她挺直腰:“跟你沒關係。”她的唇緊抿,唇角緊繃,顯露出她此時神情的倔強。
周津南聽到,冷笑說:“不關我事?那我要不要跟你現在所在的中介公司舉報一下?”
知隻立馬扭頭看向他,知只的手依舊在緊捏著裙子:“舉報什麼?”
周津南看著她的臉色說:“舉報什麼你不清楚?”
知只想得到這個單,她想要這個單,下個月她才能夠有錢,她才不會被開除,所以不管是用引誘的手段,還是其餘手段,她都要得到這個單。
她說:“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知只想下車,她想逃離這裡,逃離這讓她窒息的一切。
可她的手剛撐上車門,坐在那一直都沒沒多少動作的周津南,又說:“你想做什麼,想跟他上床,想用自己去跟你的客戶去開你這個單嗎?你說這種事情要是舉報到你公司,你會怎樣?”
周津南突然一把扣住她的手,將她用力扯了過來,知只一點準備都沒有,被她車了回去後,面色慘白錯愕看著他。
周津南臉色陰沉問:“我應該沒有教過你用這種手段,來完成你的工作吧?”
他沒想到短短時間裡,她不僅沒學會自力更生,竟然學會了這種歪門邪道的生存之道。
這還是那個連說話聲音小了都臉紅的知只嗎?
她應該是純淨美好的,那個穿著白色裙子,永遠充滿著生機,朝陽積極生長的。
他從她臉上看到的只有凌厲的恨意,以及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的市儈之意。
短短几個月,周津南沒想到她變化竟然會這麼大。
“你想怎麼去跟別人說,就怎麼說,我用什麼方法來完成我的工作,也是我的事情,這些都和你無關!”
知只將他扣住他的手,在那用力掙扎著。